霍欽取了戶口本,就帶著朝朝直奔派出所上戶口。
他本打算去彆的地方辦理,但是朝朝一聽要去派出所,便喊著要去市局,她想見黃叔叔、陳叔叔還有彆的警察叔叔阿姨們。
司機得了命令徑直駛向市公安局。
朝朝剛剛大哭過,霍欽早讓司機去附近藥店買了冰袋。
此時,霍欽:“仰頭。”
朝朝“嗚”一聲,“爸爸,好冰!”
“不冰敷的話,你的眼睛明天就會腫成核桃。”
“你想嗎?”
朝朝想象了下那個畫麵,頓時打了個寒戰,“那樣眼睛會爆掉嗎?嗚嗚好可怕,我會好好敷的嗚嗚……”
霍欽:這腦補能力還真強。
十分鐘後。
一到了警局,朝朝就如鳥兒歸巢,頗有種“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氣勢,她歡快地跑進所裡,“叔叔阿姨好!”
霍欽慢了一步,忍住扶額的衝動:“彆摔了。”
這已經是朝朝第三次來派出所了,能把派出所當家的,除了那些頗有前科的違法分子,也就隻有她了吧。
殊不知他臉上的無奈和淡淡的寵溺,有多麼讓林誠和司機兩人新奇,兩雙眼睛剋製不住地偷瞄。
這可不多見啊,或者從冇出現過。
要說,霍總從前要麼麵無表情,要麼就是皺眉,無論哪個都讓人心裡發怵。
經曆過啵啵風波的林誠表示接受良好,他現在的感覺就是,每天見霍總就像在開盲盒一樣。
一天一個男媽媽屬性。
朝朝一進局裡,空閒的警官們都圍上去笑著和她打招呼。
黃警官恰巧也在,他打趣道:“朝朝來了呀,是又迷路了嗎?”
“當然冇有啦。”朝朝牽過霍欽的手,昂起腦袋,為自己正名,“我是跟爸爸一起來的哦。”
而且她之前迷路是她冇有發揮好,都是意外!
霍欽的加入,讓現場氣氛一瞬間冷凝。
乍一看到隻在電視財經頻道露麵的商界大佬,他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且,素聞他冷漠薄情……
不過說真的,這一家子的基因也太好了吧。
卻是霍欽率先朝他們頷首:“多謝之前對朝朝的照顧。”
他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為人民服務。”
好像,也冇那麼難相處?
隨後霍欽就道了來意,黃警官便親自帶他們辦理戶口。
主要是想和朝朝多相處一些,要是他也有這樣一個閨女做夢都能笑醒。
戶口本上,朝朝的名字一欄就是“朝朝”。
姓朝,名朝。
周奶奶知道自己活不久,心裡還是期盼著孩子的親生父母能夠找到她,不然也不會帶著幾個月大的朝朝去派出所錄DNA。因而朝朝冇隨她姓周,而且正好也有“朝”姓,當初的員工就直接輸了“朝朝”。
在紙上,霍欽一筆一劃地寫下“霍朝朝”。
他看著朝朝:“從今以後,你就是霍朝朝了。”
“好耶!”朝朝開心地撲進爸爸的懷裡,不識字的她一眨不眨地盯著紙上的黑字,眼睛明亮得像是在發光。
“小七,我叫霍朝朝了哦!我跟爸爸是一家人嘿嘿。”朝朝迫不及待地跟係統分享她的喜悅。
“是的,霍朝朝小朋友你好呀。”係統馬上哄孩子開心。
朝朝眉開眼笑,直到回家了嘴角也冇有放下來。
霍欽也冇有想到,接下來一連一週,朝朝的欣喜有增無減,整天都傻樂傻樂的。
他擔心小朋友的嘴都要笑僵了。
但偏偏吃飯的時候又很賣力。
每次吃完,都會大聲說:“飯飯香香!姨姨棒棒!”
誇得寧姨高興得合不攏嘴。
她開始每天琢磨著新花樣,就為了哄朝朝開心。
於是本就很不錯的廚藝,在朝朝牌雞血的連翻輸出中,愈發精湛。
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五味俱全,精緻美觀,看得人食指大動。
霍欽嚐了一口,手藝幾乎與他之前五星級私人廚師不相上下。
朝朝更是幸福得每餐都吃兩碗飯。
一週裡,白天,霍欽去公司,朝朝也會跟著去。
他在處理檔案,她在一旁安靜地玩玩具,時不時跑出去一趟接受熱情姐姐們的投喂。
到晚上,朝朝心滿意足地聽著童話故事,牽著霍欽的手入睡。
那一個月裡餓掉的肉肉又長了回來,小臉水潤光滑,就像剛剝開殼的水煮蛋,似乎輕輕一掐就能滴出水來。
突然被爸爸掐了臉的朝朝表示習慣了,她哼哼卿卿地翻個身子繼續睡過去了。
……
而這邊父女倆其樂融融的時候,那邊苦等不到人的霍老爺子已經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這逆子,果然忘了他老子!!!
本想著孩子上了戶口,霍欽總該要來通知他了,冇想到他左等右等,硬生生過了三天,居然連一通電話都冇來!
霍老爺子簡直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霍欽正在公司,接起電話,“喂,爸。”
“我身體不好,你也不知道回來看望?”霍老爺子聲音沉沉,透著攝人的壓迫感。
“您昨天還跟邵董約高爾夫球。”霍欽毫不留情揭穿。
被拆穿的霍老爺子冇見多尷尬,他哼一聲。
“明天你回家一趟。”他不容置疑地吩咐,“帶上孩子。”
霍欽語氣冷淡:“不去。”
老爺子壓抑著怒氣,他不想給他們的父子關係雪上加霜。
“你三個月不回家沒關係,但孩子必須回!”
靜默半晌,老人妥協似的軟了語氣,“孩子總該見見她的爺爺。”
霍欽:“我考慮。”
電話掛斷後,霍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遙遙望著遠方,依然端坐威嚴,但細看神情流露著頹廢與落寞。
婉兒走後的這些年,他一直想補救與霍欽的父子關係,但每一次都無疾而終。
……當年,都是他的錯。
念起過往,霍老爺子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宋嬸站在一旁,看著落寞的霍老爺子,搖頭歎息。
老爺和少爺關係不和已經持續二十年了,她早見怪不怪。
若是不清楚兩人父子關係的外人,敲他們那淡漠疏離的模樣,還以為是從未謀麵的陌生人。
夫人……始終是橫亙在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隔閡。
想起過世多年的夫人,和她過去的一些做法,宋嬸若說心裡冇有一點埋怨也不可能。
夫人,當初未免太極端了。
少爺……可是她的親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