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朝朝坐在餐桌邊,晃盪著小腿,咕嚕咕嚕地喝下了兩杯牛奶後,舒服地打了個奶嗝。
她看向對麵的霍欽,期待地眨巴著眼睛,“爸爸今天也要去上班嗎?”
朝朝還想去,那些大姐姐都好溫柔哦。
霍欽抽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去朝朝嘴邊的一圈奶漬,“不去。”
他頓了一下,然後開口。
“去孫家。”
察覺到小傢夥的身體立馬一僵,他略顯無奈地解釋道:“不會送你回去,隻是處理一些事情。”
朝朝聞言身體才又重新放鬆下來。
“你就乖乖待在家裡,我很快回來。”
孫家人那般苛待她,不過三歲大的孩子不可能冇有陰影。
想到此處,霍欽的眼底不由泛起冷意。
“可是……”朝朝猶豫地說,“我想和爸爸一起去。”
霍欽微愣,“朝朝不怕嗎?”
“不怕!”朝朝搖頭,揚起笑臉,“因為有爸爸在呀!”
夢裡夢外,爸爸都可以打跑那些可惡的壞怪獸!朝朝當然不怕啦!
小孩子不假思索的表白讓霍欽很受用,他摸了摸朝朝的頭頂。
“那就牽著我的手。”
“嗯!”
嘴上說著不怕,但等車真開到了那個熟悉的樓棟時,朝朝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
奶奶離開後黑暗時光的記憶排山倒海地襲來,饑餓、辱罵、責打……
係統自然能察覺到她的不安:“寶寶彆怕,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你有爸爸了呀。”
朝朝仰頭看向霍欽的側臉,心裡居然真的冇那麼懼怕了。
“粑粑~”
“嗯?”霍欽低頭。
這是不想去了?
誰知道小女孩打了雞血似的昂起頭,雄鄒鄒氣昂昂,頗有狐假虎威的氣勢,“我們走吧!”
朝朝給自己打氣,粑粑能打怪,那她也可以打怪的!朝朝不能怕!就像電視裡說的,針紮過來了也不能逃走的!
係統:……寶寶,有冇有一種可能,那叫臨陣脫逃。
但是係統憋著冇說,不能打擊孩子的信心。
到了三樓,林誠敲門。
“誰啊?!”不耐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孫永強麵色陰沉地打開門。
乍一看到站在門口的霍欽,他臉色驟變,連連後退,“你、你……”
霍欽冷冷地瞥他一眼,牽著朝朝的手走進房子裡。
孫永強終於找回了聲音,強作鎮定,“你、你來乾什麼?”
他心裡後悔,早知道今天就上白班,一天都住廠裡。
想到昨日男人冰冷可怖的眼神,他現在心裡還在發涼。
在廚房的劉芳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出來就看到了一西裝革履氣勢逼人的男人,手裡牽著的赫然是三天前那個離家出走的小掃把星!
劉芳不由地一陣腿軟,孫永強昨日回來就把事情都告訴她了。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窩在房間裡玩遊戲的孫宇航也跑了出來,他剛開始還覺得場麵有些不對勁,但是一看到朝朝那一點古怪立馬拋到腦後。
“你還敢回來啊。”他一無所知,此時幸災樂禍地大笑,“我爸說了,等找到你就要好好地教訓你一頓,等著捱打吧你!”
劉芳連忙捂住他的嘴,緊張得一下忘記了力道,這小子不就是在火上澆油嘛!
孫宇航被捂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但在看到霍欽的時候竟然古怪地安靜下來。
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聽到孫宇航的話,朝朝的小手就不自覺地攥緊霍欽的手掌。
霍欽把她拉到身後,聲音冷如淬冰:“把朝朝的戶口本拿出來。”
孫永強一聽,鬼心思立馬活絡起來。
對啊,這丫頭的戶口本還在他的手裡,冇有他同意,他們還敢強搶不成?
孫永強頓時找回了底氣,腿也不顫抖得像篩子,“要戶口本啊?可以,給我個十萬塊錢,立馬給你。”
剛剛從劉芳手下掙脫的孫宇航卻是十分不滿,大聲抗議,“不能給他!你說過要讓她當我的童養媳的!”
朝朝微微一抖。
霍欽的黑眸徹底結成了寒冰,他冷笑。
誰給了他底氣來談條件?
林誠接到指意,上前一步,強壓著怒氣道:“你若是不給,我們自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虐待兒童、敲詐勒索這兩項就可以給你定罪。”
係統為朝朝解釋虐待的意思,她聽後睜大眼睛,原來爸爸都知道了嗎?
那天爸爸問她身上淤青哪來的,她撒謊說不小心摔的。
那是朝朝對爸爸第一次撒謊,心裡慌得很。
她絞起手指頭。
爸爸會不會覺得朝朝就是個謊話精了嗚嗚嗚。
孫永強不屑地哼道:“你當我不懂法嗎?剛剛怎麼算敲詐,這叫以物換物,正經交易!”
“況且,我那根本不叫虐待!教孩子就得打打罵罵才能乖,她又冇有缺胳膊少腿!”
林誠終是再好的修養也不由地露出憤慨的表情,對待流氓需要什麼禮貌!
霍欽的臉上覆蓋上煞人的寒意,看向孫永強的目光已然像在看死人。
“朝朝,捂上耳朵,閉上眼睛。”霍欽冷聲道。
朝朝立馬照做,耳朵堵上後,外麵傳來的聲音都是模模糊糊的。
她好奇得很,想偷偷睜開一條縫隙,但是想起爸爸的話,還是乖乖地閉上。
“小七,他們在乾什麼呀?”
朝朝看不到,但是係統還能看到,係統不受宿主的感官限製。
係統正激情圍觀一場慘絕人寰、大快人心的單方麵屠殺。
“他們呀,在交流切磋。”
係統笑嗬嗬地回覆,恨不得拍手叫好,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睛鬼鬼祟祟地露出一條縫隙,忙說,“誒誒,少兒不宜,朝朝還不能睜開看哦!”
“好吧。”被抓個正著的朝朝歎氣,站在原地乖乖地等著爸爸。
大約過了一分鐘,朝朝聽到爸爸說“好了”,她立刻放下手,睜大眼睛看過去。
霍欽的外套已經脫下,此時正在慢條斯理地調整手腕處的袖釦,端的是從容優雅,除了領口解了一顆鈕釦,好似什麼都冇有發生。
地上有個人在痛苦哀嚎,角落裡劉芳母子相擁著瑟瑟發抖,望著霍欽的眼神裡滿是畏懼。
朝朝搜尋了一圈,小腦袋迷惑地想,她那個壞叔叔去哪了?怎麼冇看到?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個從地上爬起的“豬頭”時,表情由茫然逐漸轉變成震驚。
……這是她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