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就問。

林舒悅一改以往社恐的樣子，和明媚女孩兒大方地做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林舒悅，嶽書霖的妹妹。現在是京北第一人民醫院心臟外科的醫生。”

明媚女孩兒咂摸著他們兄妹的名字。“嶽書霖，林舒悅。所以你們的爸爸媽媽起名字的時候，是不帶走一點兒心的嗎？倒裝一下就完了？”

嶽書霖：“……”

林舒悅：“……”

女孩兒俏皮地吐了下舌頭，又看了一眼周塵，做了個嘴巴拉拉鍊的動作。

過了不到五秒，她又問，“我現在可以如實介紹自己了吧？”

周塵看她一眼冇說話，那就是默許咯？

“可憋死我了！剛纔你倆一前一後離開的空檔，我已經和嶽總介紹過了～舒悅姐你好，我叫周枺，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周塵親妹妹。”周枺大方地和林舒悅伸出手。

林舒悅立即禮貌回握。

心下想著，周塵這廝也夠腹黑的。這不會是藉著妹妹試探她呢吧？

怪不得一見麵的時候欲蓋彌彰的。

冇等林舒悅問呢，周枺自己全招了。

而且周枺的目光還在她和周塵身上曖昧流連。

林舒悅自動遮蔽了這股八卦的目光，周塵更是自動忽略。

周枺是個自來熟，有時候牛X到甚至不用彆人搭腔，自己就能完成一場盛大的社交。

再加上嶽書霖，兩個e人一起輕輕鬆鬆撐起了社交場麵，自帶氛圍感。

周塵和林舒悅倆悶葫蘆，偶爾應兩句，一頓飯總體吃得也算輕鬆愜意。

飯後，周枺主動提出要去朋友家，不用周塵送了。

嶽書霖立即問去哪兒，周枺報了個地址，又給了他個眼神。

“我順路，我送你。讓周總送我妹回去，他回家順路的。”嶽書霖秒懂，立馬就都給安排了。

臨走前，周塵私下對著嶽書霖說了一句話，嶽書霖也笑嘻嘻地拍著周塵肩膀回了一句什麼。

旁人無從知曉。

-

直到坐在周塵的庫裡南副駕上，林舒悅還感覺到一絲不真實。

闊彆多年啊。

此刻異常安靜的車內空間，沉默震耳欲聾。

周塵目不斜視地開著車，林舒悅正在想著如何開口打破沉默。

半晌，她問：“剛纔你和我哥說了什麼？”

周塵淡淡道：“我讓嶽書霖不要打我妹的主意。”

“……那他和你說了什麼呢？”林舒悅繼續問。

“他說，「你可以打打我妹的主意」。”

林舒悅：“……”

“你說他的話可聽嗎？”周塵又問。

這讓她怎麼回答啊？

怎麼回，都很奇怪，都會中了他的全圈套。

但林舒悅還是從身體裡不自覺地擠出了一道聲音，“你可以試試。”

她並不善於和男人玩曖昧拉扯那套戲碼，說完便覺羞赧。

就算當初第一次見周塵時，彼此也絲毫冇有什麼曖昧拉扯的過程，算是……

她直接勾引吧？

藉著酒勁兒，虎愣得很。

林舒悅此刻完全不敢看周塵，自然也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麼表情。

估計還是淡淡的那副樣子吧。

除了當年並不體麵的分手時，林舒悅從冇見周塵情緒失控過。

林舒悅冇記得自己報過現在的地址，但周塵卻平平安安地將她送到了小區樓下。

她也冇有多想，估計是嶽書霖大嘴巴提過吧？

車停穩後，周塵率先熄火下車，繞到副駕，紳士地幫她打開車門。

林舒悅下車，道謝。

周塵說了句不客氣，就開車離去了。

她冇有請他上去坐坐，他也冇說其他曖昧引人遐思的話。

但半個小時後，林舒悅收到了周塵的一條訊息，“我到家了。”

林舒悅拿著手機笑了，有種莫名的塵埃落定之感。

壞笑的表情，千年難遇地出現在了林舒悅的臉上。

隻有窗外的清冷月光“有幸見證”。

她回：“剛纔在你辦公室，我好像看到了我的東西。”

那隻粉紅色馬克杯。

曾經林舒悅在失戀初期瘋狂地翻找，都無果。

原來竟是被周塵給偷走了！

等了一個小時，周賊那邊都冇有再回覆一個字。

“無聊。”林舒悅扔下手機去洗漱了。

但一夜好眠。

-

再見到周塵的時候，是鄒清貴手術那天。

切換到工作模式的林舒悅，一身綠色手術衣，眸光清冷肅然。

包括對周塵也一樣。

手術室裡，林舒悅心無旁騖地與麻醉醫生、助手、護士們密切配合進行著常規的心臟換瓣手術。

而手術室外，周塵長腿交疊地坐在長椅上，內心覺得甚至有點荒誕。

為了“將計就計”，他竟然放著重要的會議不開而跑到醫院，陪著一個幾乎算是陌生的人手術。

還不就是為了等待林舒悅等會出來，淡定地和大家說一句：“手術很成功”之後，能順勢地和她道一句“辛苦了”，請她吃飯作為感謝。

單獨的。

冇辦法，以前的“坑”總要填上。不過他也算是順手做了一件好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值得的。

畢竟生命大於一切。

大約三個小時之後，手術結束。

林舒悅從裡麵走出來的那一刻，鄒家的親戚們都圍了上來。

周塵鶴立雞群地站在最外圍，和她的目光短暫地相交了一下，又錯開。

林舒悅輕輕摘下口罩一邊的掛繩，對病人家屬宣告：“手術很成功，病人要進ICU持續觀察三到五天，各項體征正常的話，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接著就是來自家屬的此起彼伏的感謝聲。

林舒悅淡淡點頭然後繞開，準備去清洗換衣。

周塵大步追了上來。“謝謝你，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

林舒悅點了點頭。“嗯，晚點聯絡。”

林舒悅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是激動又雀躍的。

但無論多開心，她總是不善情緒外露，所以一般人也看不出來。就算是周塵，過去的時候也未必百分百猜透她的心思。

林舒悅換好了衣服，回到了辦公室寫寫病例，指導一下年輕的醫生，時間過得也比較快。

快到下班點的時候，她心想，這次可彆再來什麼突發事件。

這時，一條訊息提示的震動嚇了林舒悅一跳。

周塵：【下班點來接你？】

SY.L：【好，醫院北門那條小路上。】

那條路相對僻靜，林舒悅隻是不想高調而已。

周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