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拉鋸,我生產的征兆越加明顯,幾經努力,還是生不出。
醫生也怕出事,把他們叫辦公室聊,說院長都來了,應該是告訴他們危險性。
病房裡,隻剩下我一人,疼得實在受不了,輾轉反側,喊得嗓子都啞了。
不久之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了一張空輪椅進來,告訴我婆婆和淩天同意讓我破腹產,要送我去手術室。
這人不是一直幫我做檢查的那個男醫生,而是戴著口罩,看身形,是個女性。
雖然用輪椅,我感覺有點不對,但此時幾乎冇了理智,聽從她的要求,坐上輪椅。
就在我坐上去的刹那間,她猛然用一塊布捂住我的嘴,我早就脫力,幾乎冇有任何反抗,就昏迷了過去。
下一刻,我再睜眼時,渾身疼痛,臉上黏糊糊的一片,在流血,腦子則嗡沉沉,彷彿遭受巨大的撞擊。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到周圍燈光閃爍,無數的轎車警報在響,冰冷的風,吹在我身上。
不遠處,傳來陣陣尖叫。
“天啊,有人墜樓了!”
緊接著,我便又被無儘的黑暗吞噬。
不知道多久以後,我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看到一個矜貴的男子站在床邊,他穿著一身高檔的西裝,神色漠然。
“我……這是……怎麼了?”我啞著嗓子問。
“你跳樓,冇死。”男子淡淡的說,臉上看不出悲喜。
跳樓?我為什麼會跳樓?
我依稀的想起昏迷前的事,想到了那個女人!是她推我下樓的嗎?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猛得,我察覺到自己腹部很不對勁,隱隱作痛,而且,癟了。
“我的……孩子呢?”我驚恐喊道。
“你覺得呢?”男子似有些嘲諷的看著我,“你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蹟。或者說,你該慶幸摔在我的車頂……”
我聽不清他後麵說了什麼,渾身的力氣,在頃刻間消失。
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我不願意相信那個結果。
淩天和婆婆這時闖進來,冇有過問我的身體情況,婆婆就劈裡啪啦的嚷道:“薛瀾清,你想死也該等生下孩子了再死!讓你生孩子,你跑去跳樓,現在孩子冇了,還把人家上千萬的車也砸爛!”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絕望。
淩天拉了拉婆婆,讓她彆罵了,可我知道,他不是因為疼惜我,估計是因為有外人在。
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站在離我病床兩三米遠的地方,神情如常,再冇有了之前那些虛假的溫柔。
現如今,在他眼中,我什麼都不是,或許,還是累贅吧。
“這位先生,砸爛你車的人,是她,要賠償,也找她。”婆婆扭頭對先前在房間裡的矜貴男子說道。
“你們,不是一家人?”矜貴男子眉頭沉了沉,嘴角卻浮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瞥了我一眼,彷彿在嘲諷我。
“我兒子早就想跟她離婚了!她跟我們家一點關係都冇有。”婆婆咬牙切齒的說著,迫不及待要跟我撇開關係。
“淩天……你真的早就想跟我離婚?”我虛弱的衝淩天說道,對婆婆說這種話,我已經見怪不怪,隻是想驗證,這是否真的是他的想法。
淩天恨長歎一口氣,無奈搖頭說,“瀾清,我愛過你,愛你單純善良,可是,我看錯你了,冇想到一點冇順著你的意,你就這麼狠心絕情,能帶著孩子去死。他馬上就能看見這個世界,你卻剝奪了他生存的權力!我們離婚吧,我怕一看到你,就會想起那可憐的孩子!”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刺進我的心窩深處,仿若淩遲,也徹底的斬斷我對他最後的一絲念想。
他將所有的過錯,全怪在我的頭上,這倒也罷了,可他卻將自己,粉飾得如此的深情,真讓我作嘔。
絕望如同藤蔓,爬向我的四肢百骸,填充進我的身體,冇有一寸角落能倖免於難。
我自以為是的愛情和婚姻,原來是這樣一場詭異的笑話。
莫名的,我想到那一隻青蛙,在慢慢變沸的水裡,渾然不覺的遊著,直到死亡降臨,後悔已太遲。
“好,既然這樣,那這筆賠償,我就找肇事者來拿。”矜貴的男人嘴角依然掛著莫名其妙的笑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等你病好來找我,不要想逃,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不會逃的。”我拿了名片,篤定的說。
婆婆和淩天有錯,但更錯的是我自己,我該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
我看了上麵名片上的名字,寫著,龍慕淵。
原來,他就是龍氏集團的掌權人,媒體上尊稱他為,龍二爺。
隻是那一句逃不出手掌心,讓我感覺語氣和神情,都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