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坊內不分晝夜,五層的高樓內聚集著五湖西海的賭徒,到處都充斥著狂躁的叫喊聲。
“全下,我接著押小”,一位看著十分貴氣的公子將手上剩餘的籌碼全推了出去,隻見那人身著紅底鶴案長袍,高高的發冠上鑲著一枚大紅寶石,手中等著一把形狀瑰麗,鑲著無數紅藍寶石的金色骨扇在把玩,估摸著也是純金的。
莊家二話不說開了莊,周遭又爆發出一陣喝彩、“二二三、恭喜這位公子,又進三百,”那位公子微微一笑,露出兩顆虎牙,倒顯得有些俏皮。
又將手中的籌碼全往外一推,“繼續押小。”
莊家正打算搖骰子,就聽高處傳來一道千嬌百媚的女聲。
“隍公子。”
眾人人尋聲望去,隻見三樓圍欄上半倚看一位極嫵媚的女子,隻單著紫色長裙,簪著一對並蒂海棠,哪怕是戴著麵紗,光看身姿就己讓人浮想聯翩。
那正是極樂坊坊主紅玉纏,隍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也向上望去,微微點頭。
“坊主今日戴起麵紗來了,莫不是怕哥幾個看了當場慾火焚身而死吧。”
說話那人周遭響起一陣邪笑。
隍燼不悅得皺起眉,剛要反駁幾句,卻聽紅玉纏的聲音響起,“親身今日未施粉黛,怕不如往日光采,見笑了……隍公子,可否上樓來與妾身賭一局。”
隍燼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把二郎腿放下,邁步上樓,紅玉纏將隍燼引進東側走廊的儘頭,推門進入一間名為“芳菲儘”的雅居,底下眾人一看進的是“芳菲儘”便一鬨而散。
進入後隍燼反手關上了門,從懷中摸出個小藥瓶子扔給紅玉纏,“玉纏姐,到底是誰這麼不憐香惜玉,把咱們璃貢……不,貪部第一美人給傷了啊。”
鳲琈宮闕內分為弑,魆,貪,無西部,這西部各下又分組,璃貢便是貪部內一組,專做地下生意。
紅玉纏扯下麵紗,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橫貫了一條傷口,從左耳根處一首延伸到鼻翼,傷口紅腫不堪,周圍還泛著白,應當是在水裡泡過。
紅玉纏將瓶中的膏藥抹在傷口處,冰涼的膏體帶著一絲麻弊性,才堪堪壓住臉上的痛疼,深吸幾口氣後纔開口。
“還能是誰,蝶曲巷的那幾個賤胚子吧,天天來極樂坊攬客,老孃這是賭坊,又不是妓院,生怕搶著她們的客了,昨天她們那個老鴇帶了個龜公來,那龜公一見到我就上下打量,還說我定能賣個好價錢,我一時氣不過扇了他個胡旋舞,他卻突然衝上來將我推進了湖裡。
你應當知道後院的湖裡有什麼吧。”
隍燼點點頭,“依姐姐的脾氣,那個龜公肯定是要留著自己解決的,我就不找姐姐討了,那個老鴇被姐姐關在哪裡?”
“水華榭,出去後你自己想辦法溜進去,彆被人看見。”
“這麼麻煩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我領進去。”
紅玉纏回頭衝隍燼拋了個媚眼,“進了水華榭就是妾身的人了,公子想試試嗎?
“隍燼搓了搓激起來的雞皮疙瘩,擺頭似波浪鼓,“不過活說姐姐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竟將自己的臉都劃傷了。
“紅玉纏轉身看向鏡中的自己,“還不是為了師出有名,回頭那群賤胚子來鬨,老孃就將麵紗一扯,那群賣皮的如果不怕自己臉上也多一道口子出來,就放心大膽地來用…藥是從回溯等的吧?
應該不會留疤吧。
回溯隸屬無部,醫者仵作。
隍燼有些心痛,點了點頭,“放心吧姐姐,彆說留疤了,細紋都能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