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死的?”
判官手拿判官筆看著下麵的少年。
“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少年抬頭看向周圍,一條條漆黑的鎖鏈從無儘的黑暗中懸掛,一具枷鎖緊緊的束縛著白芷月的脖子與手臂,白無常謝必安,黑無常範無救正站在少年的兩側。
“大…大人,我不知道…”判官崔鈺看向謝必安。
“大人,這少年過了鬼門關,走過黃泉路,闖出惡狗嶺,看了三生石,唯獨不入望鄉台。”
黑無常範無救接過話頭。
“一天不吃人間飯,兩天就過陰陽界,三天到達望鄉台,望見親人哭哀哀。”
這少年在最該停步的時候反而不停,走過奈何橋,經過孟婆亭,飲下一碗孟婆湯忘卻了前塵。”
可是在經過奈何橋的時候,這少年回頭了!
過奈何橋頭,一去不回頭,這是規矩,他己忘卻前塵,卻還能半路回頭太過奇怪,所以我和必安把這少年帶來,請崔判官查查他的前世。
判官崔鈺點了點頭,打開生死簿,翻到少年那一頁。
“有少年,名曰芷月,性善而貧,幼時父母雙亡,孤苦伶仃,依親友為生。”
自幼勤勉,然家無餘財,學業難繼。
雖誌存高遠,欲有所為,然命運多折,屢遭挫敗。
曾欲從商,然經營不善,虧損殆儘。
又欲從軍,因體弱被拒。
後遇心愛之人,然家貧無所贈,隻可親眼見其成家。
孤獨無依,悄然離世。
崔鈺合上生死簿。
“普普通通的一生,倒是冇做什麼大惡。”
帶他去投胎吧。
少年看著從遠處走來的牛頭阿防、馬麵羅刹。
“判官老爺,無常大哥,小子想在地府謀一份差事,不想投胎”。
判官崔鈺剛離開座椅,聽到這話又坐了回去。
“彆人來這陰曹地府都想著走得越快越好,你小子倒好,還賴在這不走了?”
“仆役也好,鬼卒也罷,小子不挑,希望老爺給小子個機會”。
崔鈺看向牛頭馬麵,“先將這小子押下去,聽候發落。”
“得令!”
大殿之內重新空空蕩蕩。
崔鈺道:“必安,說說吧,怎麼回事?”
這少年的生死簿,是誰動的手腳?
這少年的生平可以更改,可是這陽壽,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是誰把他拘來的?
謝必安苦笑道:“崔判官可真是剛正不阿,但這是鬼君的意思,所以我們最好不要乾涉這少年的決定。”
黑無常範無救道:“當時我們第1次見這個少年的時候,他的身邊正是鬼君的護法清河,而且我發現他的狀態好像十分虛弱,難道鬼君己經…”判官崔鈺怒道:“慎言!”
“其實鬼君的要求隻有一個,讓我們在三年內,把[暝海]滯留的魂靈,全部登記,等待轉世投胎。”
“什麼?
三年?”
謝必安笑道:“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擺渡人]。”
三方你看我,我看你,崔鈺大喊道:“阿防、羅刹,把那小子壓上來。”
片刻之後,少年帶著枷鎖,重新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小子,地府倒是還有一門差事,就看你小子願…”少年眼神堅定,“小子做”。
崔鈺道:“既然你小子非得找罪受,那就先去了你的枷鎖。”
“必安,無救,帶這小子去吧”。
一陣輕煙飄遠,三人不知所蹤。
——————————“無常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您知道我姓什麼嗎?”
謝必安笑道:“誰知道你姓什麼,不過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那你就姓白或者姓黑好了。”
少年撇了撇嘴,“那我還是姓白吧——白芷月,嗯,確實比黑芷月好聽些。”
範無救無奈道:“姓黑怎麼不好聽了,我覺得挺好聽的,就這麼定了吧。”
白芷月苦笑,“無常大哥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你小子這麼緊張乾什麼,以後我們可就是同事了。
“喂喂喂,我覺得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害怕的吧…”範無救笑道:哈哈哈,“怕鬼?
那你小子可是進了賊窩了。”
話音未落,柳暗花明。
白芷月看到了海——黑色的海水無邊無際,天空彷彿烏雲密佈,明明冇有太陽,明明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身邊的一切。
“我們己經出了鬼門關,現在我們要去[此岸]”。
此岸?
“無常大哥,何為此岸”?
謝必安道:“此岸介於虛幻和真實兩者之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縷青煙再起,這次冇花多長時間,遠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輪廓。
白芷月喃喃道:“這…就是[此岸]?”
這座巨大的輪廓彷彿無邊無際,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島嶼,島嶼之上棟棟高樓大廈,首聳入雲。
謝必安點了點頭,好像對少年的反應很滿意。
“人死魂去鬼門關,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人一多,魂魄自然也就多,如果不管管,那地府和陽間不就亂套了?”
範無救接過話頭道:“百姓都希望自己的親人死後能平安的到達鬼門關,所以在鬼門關不遠處就出現了這一座鬼市,所有人死後我們二人就會接引他們到達這裡,然後崔鈺判官會去評定他們一生的善惡,然後每人分發一頁紙張,上麵寫著他們投胎的時間。”
白芷月點了點頭道:“所以我的任務就是接引那些到了時間的亡魂去地府?
也就是從[此岸]到達[彼岸]”?
一行人己經從島嶼的碼頭上岸,黑白無常在前,白芷月在後緊緊跟隨。
範無救道:“其實對也不對,嗯…現在地府給你的指標是不要時間,把所有人的名字做好統計,在時間內全部轉移到地府。”
白芷月停下腳步,試探性問道:“無常大哥,那地府給了我多長時間”?
謝必安尷尬道:“足足有三年”。
“那這裡一共有多少魂魄”?
“大概…三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