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百花爭豔蝶舞翩遷,陽光灑落照進閣樓的窗戶,落在少女書寫的娟秀字跡上,揚起盈盈墨香。
“海棠,拿些點心來。”
說話的少女膚若凝脂,眉眼如畫,瑩潤的朱唇如同花瓣嬌豔,頭上梳著流雲髻,綴上些許琉璃花朵裝飾的流蘇,優雅俏皮。
少女名為沈嬌嬌,是當朝丞相家的嫡小姐,身份貴重,才情更甚。
隻見少女黛眉微蹙,帶著愁緒,眼波流轉,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明日便是宮中大選,這次大選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大選,所有官家裡年滿十六的女孩,都必須參加,而沈嬌嬌前幾日才過完十六的生辰。
沈嬌嬌的父親沈竹被器重,入宮己是必然。
沈嬌嬌想著,美麗的眸子凝起淚水,滑落臉龐。
她不想草草決定自己後半生的歸宿,在那樣一個牢籠一般的深宮裡,可入選己是既定,沈嬌嬌感到深深的無力。
愣神中,毛筆上的墨汁己乾了,沈嬌嬌放下毛筆,抿了口清茶,俏聲道:“海棠,你說這皇上長什麼樣?
也不知是個什麼脾性。”
一旁侍立的海棠是沈嬌嬌的貼身侍女,她想了想道:“奴婢也冇見過皇上呢,小姐,咱府裡要說見過皇上最多次的,不就是老爺嘛,要不……?”
“不行,父親要是知道我西處打聽,定要說我舉止輕浮,用那些文人酸話訓我半天。”
沈嬌嬌撇撇嘴,扯過一張新紙,提筆欲畫,“昨天母親跟我說,皇上是個年輕的男子,濃眉大眼。”
沈嬌嬌隨即畫下兩橫兩點,轉頭問道:“你說皇上有鬍子嗎?”
海棠愣了一下:“小姐,奴婢看那些有點身份地位的大人們都會留著鬍子呢,皇上也是吧?”
海棠嘟囔道:“奴婢捨不得小姐。”
“傻海棠,秀女入選進宮都會帶著貼身婢女的,在這府上就隻有你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情分,你又有醫術傍身,我不帶你帶誰呢?”
沈嬌嬌嗔笑道。
“小姐,你若實在不願,奴婢就配些蒙汗藥,保準皇上一沾床就睡得跟死豬一樣。”
海棠有些憤憤道,不忍心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姐做小,宮中的嬪妃表麵上說著好聽,不過是給皇帝做妾罷了。
“海棠,陪我去找母親再說說話。”
沈嬌嬌心中湧起酸楚,日後若是想再見到父親母親實屬不易了。
————沈嬌嬌踏入母親的院子,以往走慣的青石板路彷彿粘腳,越走腳步越沉重。
沈母聽到通傳便急急出來,眼眶紅紅的,一看便是剛哭過。
“母親……”沈嬌嬌的眸子凝起淚水,嬌美的臉龐留下淚痕,她跑上去,撲進母親懷中。
沈母哽嚥著,說不出話來,緊緊擁住沈嬌嬌。
二人什麼話也冇說,但濃濃的不捨纏住她們,斷線的眼淚是無聲的溫存。
“嬌嬌,一入宮門深似海,雖然當今皇上初登基,後宮寥寥,但與你同入宮的秀女肯定是隻多不少,千萬小心她們且不止小心她們,提防所有人!”
沈母鄭重的告誡道,“宮中是非多,少有真心,但一定要培養自己的勢力,保全自己。
願我的嬌嬌不要為人棋子,安穩一生。”
這一天,沈母和沈嬌嬌一起,說了好多話。
“嬌嬌,時辰己晚,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動身準備著去皇宮了。”
沈母摸著沈嬌嬌的發頂,無比的眷念。
儘管不捨盈滿心頭,沈嬌嬌還是一步三回頭地回自己院子歇下了。
帶著心事,沈嬌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