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她蹲在地上，逆著光，按動快門：“好了同誌，多謝幫忙！”

平時站著一點不覺得累，但是被指揮著擺了幾分鐘姿勢，感覺腰都硬了。

周燕伸手捶捶腰，轉過頭的時候，她正低著頭看自己的作品。

周燕走過來湊近了也看了一下，那能看見個啥，但是看著夏芝芝一臉專業的表情，果斷選擇相信她。

“夏同誌，你是要往哪裡投稿，你要是上報紙了，能不能告訴我，還有這個照片，等你洗出來以後，能不能給我一張，我可以出錢。”

這會兒大家都冇有肖像權意識，但人家都同意給她照片了，萬一真的被采用了，就算周豔不說，她也會給人寄一份。

掏出本子和筆遞給她：“能行，周同誌你給我留個通訊地址，照片洗出來我給你寄，但是不保證一定能上報。”

周燕給她寫完地址，她坐的這列火車也進站了，她就站在站台上，冇被擠著，第一個就上了車。

上了車以後環境幾乎可以用辣眼睛來形容，車廂和地麵佈滿了黑黑黃黃的汙漬，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每一個座位都是發黑髮黃，特彆是靠背頭上那一塊，油的能反光，整體包漿不是說說而已。

這會兒的清潔用品價值都不菲，即使有列車員打掃衛生，也隻能保證在發車的時候，掃乾淨瓜子果皮，其他的，列車員也無能為力。

即使她是經曆過末世的人，麵對此等情景，也做了一會心理準備才一屁股坐下去。

她還算幸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左手邊是一個摳鼻子的大媽，摳完鼻子摳耳朵，不時彈彈指甲。

對麵坐了兩個大叔一個大爺，一個大叔翹著腳，穿著的涼鞋露出腳趾頭，估計有點腳癢，在不停的擺動腳趾頭，有時候還伸手撓一下。

另外一個大叔拿出來一盒煮雞蛋，正在剝雞蛋吃，估計雞蛋冇洗就直接下鍋煮了，鋁飯盒一打開一股雞屎味。

大爺則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不時還咳嗽兩聲。

4個字來形容她現在的感受。

要了老命。

這趟車的時速不低，大概是每小時60公裡，問題是它見站就停，所以即使不到300公裡的路程，也得跑七八個小時。

現在早上10點，不晚點的話，晚上6點能到，她還得熬八個小時。

媽耶，早知道還不如在末世殺喪屍。

熬是不可能熬的。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她起身離開座位，找乘務員打聽了一下，列車長在八號車廂，就在餐車後麵。

見到了列車長，她開始忽悠（劃掉），尋求幫助，用的是在車站裡用的那一套，連個句號都不帶換的。

列車長在看過她的推薦信和之前發表的文章後，同意了她的請求。

她掏出照相機，讓列車長走到車廂裡，擺出幫乘客整理行李架上外漏的行李的姿勢，給其拍照片。

不停的要求列車長，側過身一點，頭抬高，胳膊放矮些，幸好這一趟列車上的人不算多，要不然想擺出這麼一副姿勢可不容易。

在列車長感覺自己胳膊都僵硬了的時候，她終於按下快門，拍了一張自己滿意的照片。

聽到哢嚓聲響起的時候，列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憐他這個人，活了一把年紀，第一次知道拍照原來這麼煎熬。

兩人回到值班室，夏芝芝掏出紙和筆，笑眯眯道：“我能簡單采訪一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