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會沖淡一切,隻有過往才能越來越深刻。
——題記山清水秀,生機勃勃。
新升的朝霞映紅整片天空,如是要恭迎這位魔界的主。
白衣如雪,腰間金鈴清響;長髮如緞,發上玉簪繁瑣;眉目柔和,眼下淚痣烏色。
她轉過身,眼中無波無瀾,緩步走至有陽光的地方。
黃昏的暖色映在她的身上,分出陰影和光明。
“最近,喧囂了許多呢。”
“我常忘了我為何成魔。”
——“我記得清楚,當年我本想隨她修魔。”
“這點兒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少說吧,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自你上天庭起,這事兒我就倒背如流了,你現在讓我搭個戲台子去唱你們這對苦命鴛鴦的戲我都是張口就來,絕得賺它個盆滿缽滿。
但是我說戚之啊,人,啊現在是神了,還是得向前看。”
青衣少年郎有些無奈,但還是耐心勸著。
沈戚之放下筆起身,正對夕陽,他的眉眼觸動了些,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耳邊似乎己然響起了聲音。
“天界繁文縟節頗多,若是讓我選,便是做那瀟灑無畏的魔!”
少女的眼神堅定,話語是說不出的豪言壯誌。
忽而,她轉過頭來:“魔界風景秀麗,春日鮮花開至蒼穹,夏日涼風穿透心脾,秋時金葉躺滿道路,冬時金烏不化寒雪。
若是你呢?
隨我成魔?”
話到口前,他本想回答,可她髮絲飛揚,縷縷泛著金色的光芒,他竟一時愣住,如同時間停滯。
她倏爾一笑,“罷了,無論如何,黃昏之時,你我終會再見!”
黃昏己至,卿可安否?
他垂著眸,手指摩挲著腰間一塊琉璃玉佩。
“青仙莫再勸了,今日奉仙樓我請客,青仙儘管吃。”
“喲,你也知道對不起我?
請客可以,你那一口一個青仙把我和你的情分作假了不成?”
說到這裡,段玨(jue二聲)故作誇張的頓悟狀,“哎呀我這腦子,怎麼能忘了呢,在你眼裡,冇什麼比你的親親師姐更重要的呢。
不過嘛,人家現在是魔尊,喜不喜歡你——不,就是記不記得你,也是個問題呢。”
“就你懂。”
可那句話還在耳邊迴旋:“就是記不記得你,也是個問題呢。”
魔界 鎏錦宮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從黃昏首到另一個黃昏。
她睜眼,看到的是她點名要的金絲床簾,想到的是他送給她的一支金簪。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記著呢。
她坐起身,喚綠竹伺候她更衣沐浴。
屏風上繡著一隻鳳凰,風華絕代,華貴的金線勾勒出高貴的氣質。
清風從窗子進來,帶動著鳳凰用琉璃製成的眼眼波流轉。
“求見,魔尊。”
殿外,一身便裝的高馬尾少年郎跪候著。
一個時辰後,她翻看著卯逸遞上的信箋。
“無法無天,這是把孤,置於何地呀。”
語調輕柔也緩慢。
卯逸是個刺客,刺殺她冇成功,讓他供也供不出,武功與同齡人相較算天賦異稟的。
白挽想當一回伯樂,可這千裡馬難駕馭,她隻好找頂尖的毒師配了毒,拿著解藥控著卯逸,縱然這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