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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小說 > 古代言情:王爺他好像是斷袖啊 > 第17章

第17章

雲南王斷臂,人前常常穿著長披風遮掩,我幼時在宮中夜宴上曾見過他一回,對這位驍勇的王叔印象深刻。

如今見他下了馬車,帶著兜帽披風行進肅王府,心下也都瞭然,王叔的步態一如當年,龍行虎步,頗有章法。

皇上寫的密信,是要我斬殺將領,卻未明說是要斬哪一位,是斬功高蓋主的王叔,還是斬手足情深的二哥。

這事兒,我還需再琢磨琢磨。

我正琢磨的空檔裡,茶館裡來了個戴包頭的小孩子,土灰的方巾皺巴巴的堆在頭上,臉上瘦的一絲閒肉都無。

進來後誰也不看,徑直就向著我走來。

“大爺行行好,給一個錢救命吧”

向熹看了小孩兒一眼不說話,我倒笑了:“你這聲大爺是叫誰?”

小孩兒不疾不徐,絲毫不見被人問話的窘迫,從容道:“誰給錢誰是大爺”

我樂了,將臉湊近小孩兒麵前,衝他挑了個眉。

“你且細看看,我是大爺還是二爺?”

小孩兒看了我一陣兒,恍然笑道:“噢,原是二爺,我好糊塗,大爺要在金殿裡頭定江山呢,怎麼會來這裡呢”

我看了向熹一眼,使了個眼風給他,向熹會意找了老闆,在茶館的三樓開了個包間。

我伸手牽住這小孩兒,向著三樓走去:“二爺我看你可憐,今兒就發一回慈悲,領你吃一頓好茶吧”

進了三樓包間坐定,向熹看住了包間的竹架子門,店家拿出了鎮店的廬山雲霧茶。

小孩兒端坐在我麵前笑道:“王爺怎麼認出我的?”

我拿起茶器烹茶並不看他:“你縮骨功練過了頭,小孩子再瘦削,腮幫子上總歸是有二兩肉的,哪有瘦成你這樣的”

小孩兒大笑起來,兩隻手撐在茶台子上,一身骨肉哢噠哢噠的響了起來,向熹看著挑眉,似覺奇異。

過了片刻,方纔那個身量小小的孩子,儼然脫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人皮麵具落在地上,頭巾下的烏墨髮絲也散了開來。

四兒笑的嫵媚,嫵媚的不似個男子:“王爺又得新歡了?”

我將泡好的茶留了一盞給向熹,又推了一盞給四兒。

“不是新歡,是枕邊人”

四兒回頭睨了向熹一眼,一隻胳膊半搭在桌子上撐著頭,懶懶道:“臉上倒算平整,就是身量高了些,我記著王爺喜歡柔弱些的吧?”

說罷,四兒的一隻手蛇似得攀到了我的手背上,媚笑道:“王爺從前可是最疼我的,如今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罷?”

向熹眉頭一擰,顯見是不愛聽這話。

當即就衝著四兒動了拳頭,拳風比話風還快些,破空之聲顯示出他這一拳絲毫冇收斂力道。

四兒見他真敢動手,隨即伏在地上打了個滾,堪堪躲過了這一拳,當即叫道:“王爺你還不管麼?這外邦後生要殺人了!”

我笑著衝向熹擺了擺手,又將四兒扶起來。

“從前冇人治得住你嘴欠,如今來報應了,你喊什麼冤?”

說起這個四兒,也是個人物。

本王從前在京城逛樓子的時候,偶然結識了這個妙人,京中妓館兒不少,有名聲的卻隻有那麼幾家。

其中最有調性的便是四時園,四時園園如其名,四時景色儘收園中,春園管吃,夏園管喝,秋園管嫖,冬園管賭。

實是個五毒俱全的醃臢地兒。

四兒便是四時園的老闆,因常做女兒家裝扮,京城一乾好玩樂的紈絝子兒,都覺得他是個極貌美的小鴇子。

實則他非但是個男兒身,還是個身懷密術,一人千麵的江湖人,縮骨功,易容術都很精通。

他是開妓館兒的小郎君,彼時的本王又是個終日流連煙花地的荒唐鬼。

我同四兒的相遇是必然卻也是偶然,那一陣兒京中盛傳鬼神之說,說是花街上有個窯姐兒死的冤枉,不能瞑目。

是以夜夜在歡場中作祟,長街上遊蕩,披頭散髮,白麪紅嘴,很是可怖。

然而本王一向不信這些,覺得很是荒唐。

諸君不妨拍著胸脯想一想,人過百年,當真一件虧心事也不做?

若做了一件虧心事,冤魂厲鬼便要來索命,那這世上還有幾個活人呢?

朝堂上做官的,街麵上做民的,窯子裡做妓的,任誰都有那麼一兩件不敢進廟的齷齪事情。

有誰見這些人叫鬼魂給治死了的?

上巳之夜,子時一刻。

那日我在樓子裡摟著小倌兒喝足了酒,回府的路上坐在小轎裡頭暈目眩,便碰見了這個冤死的窯姐兒。

極美的一個窯姐兒。

紅紗衣裳,風流髮髻,一出現在我轎前,便嚇跑了本王那四個身子強健的轎伕。

我人還在轎裡暈著,那冤死的窯姐兒笑聲便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不知轎裡是什麼人物,見了鬼還坐的四平八穩,倒叫奴家好奇”

我撐著轎簾,探身向著轎外看了一眼,見她柔柔弱弱立在轎前,便問道:“你是女鬼?”

那女鬼嫵媚一笑:“正是”

我揉了揉眼睛,細看了看她:“你這女鬼胸也忒平了些,誰能叫你勾了魂?”

女鬼一怔,隨即大笑起來,我醉的狠,見她笑了,便也跟著她笑。

那夜是上巳節,本是祭祀亡親,百鬼夜行的日子。

本王也應了這一景,拉著這個女鬼,尋了個月色好的房頂,同這女鬼痛飲至天明。

這女鬼就是四兒,他說自己無名無姓,非男非女,紅塵中行走不過是為了遊戲人間。

我喜歡他這份心性,後來再去作樂也常常拉著他一起,隻是他雖生的美貌,我卻從未對他動過心思。

四兒是個活透了的小人精,同我愛的那種單純清秀的少年相去甚遠,是以我同他隻是知己,不曾有旁的。

我攔住了向熹,四兒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天老爺,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個蠻漢子,一句玩笑話也說不得麼?”

向熹冷哼了一聲,坐到了我身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同四兒眨了眨眼:“他不是有心的”

四兒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還不是有心的?我身手再慢一點,今兒便是我客死他鄉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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