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年突然想到，他們兩結婚連個婚紗照都冇有，也難怪安欣對這張照片這般珍視。
這個家，這個房間，顧辭年以前也是來過的，隻是後來，顧母昏迷不醒住院了以後，他就再也冇有踏足過一次。
即便再怎麼不願相信，可一切事實，都在告訴他答案。
他接過梁母手中梁安欣的衣物道：“媽，我想去看看安欣。”
顧辭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相框，眼眶通紅。
梁母無奈，聲音嘶啞道：“辭年，造化弄人，你既然在乎欣欣，這些年，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欣欣？
就連逢年過節，都從不跟欣欣一起回來。
欣欣說了，不想讓你打擾她，以後，就彆再來了。”
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顧辭年再次環視四周，異常的仔細，像是要看清記住梁安欣房間裡的每件物品。
“安欣……”顧辭年低聲輕喃，一時覺得五味雜陳，嘴裡儘是苦澀。
“啪嗒。”
顧辭年一顆眼淚滴落在玻璃麵的相框上。
清脆的水滴聲音在沉寂的房間裡顯得異常的響亮，而這似是擊垮顧辭年最後一絲理智的稻草。
顧辭年再也抑製不住，情緒頃刻宣泄，低聲控訴道：“安欣，我們還冇離婚，你為什麼剝奪我來參加你葬禮的權利。”
nnzl“安欣，你好狠的心，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顧辭年一個人在梁安欣的房間裡待到了天黑都冇出來，梁母也冇喊他。
直到第二日中午，梁母回到家中，看到顧辭年還在女兒的房中，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勸慰道：“辭年，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要往前看。”
昏暗的房間裡，顧辭年在角落裡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冇有迴應。
見他這副模樣梁母有些擔心，正當她準備上前檢視情況的時候，顧辭年乾啞的聲音響起：“媽，我冇事。”
想起女兒的交代，梁母又忍不住道：“辭年，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應該在這裡耗時間，欣欣知道了也不會心安的。”
顧辭年聽完久久無話，房間內依舊冇有動靜，梁母也就冇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梁母剛下一樓，顧辭年就緊跟著下來了。
不過纔過去一天一夜的時間，顧辭年整個人就已經憔悴不堪。
之前即便因連續的手術住在醫院內，他的麵容也是保持著乾淨。
梁母看到顧辭年雙眼通紅，裡麵佈滿了血絲也是嚇了一跳。
第十二章“媽，你剛出院，要多注意休息，我先去醫院了。”
顧辭年說完準備往外走。
梁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辭年，有些話，媽想和你說，欣欣現在……”梁母頓了頓，隨即又道：“欣欣爸爸已經不在，這房子空了下來，我也不想在這邊睹物思人。
這幾天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準備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至於以後什麼打算，還不清楚。”
顧辭年愣了愣，冇想到會這麼突然。
“媽，現在安欣和爸都不在了，你一個人要去哪裡？”
顧辭年雖然理解梁母的心情，但是不放心梁母一個人去彆的地方，至少在江城，他離的近，有什麼事情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梁母顯然去意已決，蒼老的臉色下儘是無力和認命的妥協道：“辭年，你彆再記著當年的事情了，關於你媽媽的病情，我們家一直都覺得很抱歉，隻是現在……也算清了。”
聽到梁母的話，顧辭年心中一頓，苦澀開口道：“媽，你也覺得爸的事情是我故意的？”
“辭年，你結婚後就總說忙冇來過梁家，可醫院再忙，那也不能一次見麵機會都冇有。
欣欣爸爸事情是早就有跡象，腦梗不是第一次了，你主刀的時候應該也看出來了。
他怕欣欣夾在中間為難，這兩年才一直隱瞞不說。”
梁母停頓了半晌，深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將一切都說出來。
“我不知道你對於欣欣的事情知道多少。
她原本是藝術生，雙手是從小彈鋼琴的，為你纔拿起了手術刀，她是為你才考醫科大的。”
“高中時為了不浪費時間，欣欣總是冇好好吃飯。
有一次也是血流不止，去檢查醫生說要注意飲食，不能為圖方便吃剩菜，亞硝酸鹽攝入太多，才導致了鼻咽癌。”
梁母說完這番話後，冇等顧辭年回話，走進了梁安欣的房間nnzl。
顧辭年冇想到梁安欣的病情是因為他，更冇想到，就連梁父的死，也跟他一直不願意回梁家有關係。
一路驅車去了崇德醫院，明明才下午兩三點，外麵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冇多久，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像是要沖走世間的汙穢和陰霾。
到了醫院，他像個冇血冇肉的機器一樣，進了手術室就冇停下來過。
顧辭年想，隻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他腦中纔沒有時間去多想其他。
等他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向顧母的病房走去。
剛要推開門，就聽葉依依在和護士說著什麼。
“我又不是家屬，你憑什麼讓我做這些？”
跟葉依依發生爭執的，正是之前的孫護士，因上次做高壓氧的事情，她本就有愧梁安欣和顧母，所以那之後對顧母的照顧更加儘職儘責。
聽葉依依這樣說，孫護士有些不敢置通道：“你不是顧主任的妻子嗎？”
當時產檢的時候，一起查房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的親密舉動，而且當時顧主任也冇反駁，這件事情在科室內傳了那麼久，大家都當兩人是默認的。
葉依依一聽，臉上的盛怒轉化為得意的嬌笑，一副算你識相nmzl的神情，驕傲道：“既然知道這些，那按摩擦洗這種事情，還讓我一個剛小產的患者來做？
我以後有病根了，不能生育你擔得起責任嗎？
這些之前不都是你們醫院做的嗎？”
站在一旁的孫護士冇想到葉依依臉皮這麼厚，明明已經修養了那麼久，還能扯到流產的事情。
孫護士直言道：“之前都是安欣姐幾年如一日抽下班時間過來照顧她，這是家屬應該做的事，不是我們醫院的職責。”
葉依依冇想到一個小護士都敢這般和她說話，處處維護梁安欣，直接揚起手，就要一巴掌落下。
第十三章隻是還冇來得及落下，就被門口傳來的聲音製止住了，“住手！”
是顧辭年帶著盛怒的聲音。
看到顧辭年進來，葉依依的手僵在半空中，也不知道顧辭年聽到了多少，連忙扯過笑意，完全變了一副麵孔走到顧辭年的身邊道：“辭年，你怎麼纔過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葉依依完全像是什麼事情都冇發生一樣，想伸出手去挽住顧辭年的手臂，隻是顧辭年先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葉依依，出去，你早就該出院了，自己去辦理出院手續。”
顧辭年的聲音冰冷至極。
葉依依還想說什麼，隻是在看到一旁的孫護士，最終什麼也冇說就先離開了，離開之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孫護士。
病房裡再次安靜了下來，孫護士有些發怵，畢竟因為她的疏忽，險些導致顧主任的母親喪命。
顧辭年顯然也發現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親問道：“孫護士，你剛剛說我媽一直都是梁安欣主動照顧的？”
孫護士冇想到顧辭年對這些居然不知道，想了一下道：“顧主任，安欣姐一直都很照顧您母親，時常會陪她說話，無論有多忙，安欣姐都會抽出時間來照料她。”
“不過安欣姐是你的助理，我們以為你都知道。”
孫護士小心翼翼的回答著顧辭年，邊說邊小心看著顧辭年的表情，隻是說完後，顧辭年的臉上冇有什麼特nnzl彆的情緒。
糾結了半天，孫護士還是選擇將先前的事情說出來。
支支吾吾道：“顧主任，上次安欣姐流鼻血險些暈倒，還要自己帶您母親去做高壓氧治療。
隻是當時我看安欣姐自己走路都走不穩，就主動說幫安欣姐帶顧母去做治療，可是冇想到剛到腦科這邊，就被喊走了，一時之間忘了這件事，才導致……”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