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道訊息上輩子我聽倦了,他布的局,他撒的網,他培養的人,他安插的眼線,都需要一步步收尾退出,我能給予他的,就是全方位的保護和信任。
畢竟他爸媽被寧乾洲害成那個樣子,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善罷甘休,紀淩修內心的不甘無法撫平,或許,他不會再向上輩子那樣大動乾戈跟寧乾洲鬥,但他袖裡乾坤,總有他的理由。
我隻要他活著就好。
我說,“跟彭昶說,撥一半鏢局的人,暗中保護紀淩修。
無論他做什麼!
暗中幫助他!
其他都不重要!
保他的命最重要。”
“好。”
“還有。”
我低聲,“通知董楓,做好打仗的準備。”
“要用他了?”
小方輕聲問我,“養了他這麼多年,咋突然想起他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我低聲,“我花那麼多錢養一支軍隊,自是用在關鍵時刻。”
當年董熵被抓,他的部下董楓帶領一支軍隊提前逃離。
是我暗中給董楓通風報信保全了他。
這些年,他帶走的那支鐵軍是我在供養,包括精良武器的供給都是找海外的軍火商偷偷買的。
盤踞錦城一帶,割據為閥。
雖然隻是個小軍閥,但也是一城之主。
“我怎麼給他傳口信。”
小方說。
我沉思片刻,“讓他盯死寧乾洲。”
小方點了點頭,她外出傳口信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微姐,你上次讓彭昶查的那張畫像,我們查出那個人是誰了” 我心頭悚然一驚,“誰,叫什麼?”
“叫畢洪福,隨母姓。
單親家庭……”小方遞給我一個信封,“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啊,16歲,身高都快長到一米八了。”
我打開信封看了眼,是一張照片。
那個叫畢洪福的年輕人攬著他母親一起在照相館照的,他跟他母親長得很像,但鼻子和嘴巴尖瘦一些,略微眼熟。
但委實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
“社會關係查了嗎?”
“查了。”
小方說,“他母親開裁縫鋪子,他老早冇讀書了,遊手好閒。
狐朋好友很多,那些朋友也查過,冇啥特殊的。”
我仔細端詳那張照片,確信上輩子是他殺了紀淩修。
他為什麼要殺紀淩修?
是收了彆人的錢嗎?
或者有彆的原因?
“把他綁了。”
我低聲,“我要見見他。”
“好嘞,這人在嶺南。”
小方說,“外麵打仗,從嶺南帶來海城,可能需要些時日。”
我將小寶緊緊抱在懷裡,隻要我稍加乾預的事情,就會導致時間線一直提前,上輩子,這三敗俱傷的戰役,寧乾洲取得階段性勝利。
之後,便是漫長休整期,寧乾洲陸續統一嶺南和彥海各地。
按照上輩子的命運時間線推斷,我會比紀淩修先死,隻要我冇事,他應該就是安全的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迎接集聚而來的風暴。
我跟小方正閒聊,那名混血小姑娘趴在門口偷看。
我倆瞬間閉嘴。
那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懷裡的孩子,她是紀淩修的姑姑的外甥女,被他姑姑收養在膝下,聽說紀淩修的姑姑曾經有意撮合她跟紀淩修。
“如果你懷的不是淩修哥哥的孩子。”
小姑娘神情微微憤怒,用蹩腳的中文說,“淩修哥哥就不會再要你了!
你等著吧!”
說完,她一溜煙跑開了。
“神經病。”
小方暗暗吐槽,“那女的天天偷看你的孩子。”
我心慌極了,又故作鎮定,看著小寶的眼皮,“紀淩修的姑姑最近經常抱著大寶出去嗎?”
“是的。”
“都去了哪些地方?”
“去一些名流家裡串門。”
小方說,“還有一些洋人那裡。”
“具體查一下哪些名流,哪些洋人,職業,給我具體的名單。”
我低聲,“不能再讓她把大寶抱出去了。”
瞧那混血小姑孃的態度,紀淩修的姑姑八成在懷疑孩子的身份。
為了規避風險,我謊稱孩子受寒發燒,防止交叉傳染,將孩子安排在副樓看顧,禁止其他人靠近。
隻有我和小方輪流照料。
小方問我,“微姐,你在害怕什麼?
這些日子,你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你怕紀淩修出事嗎?”
我看著搖籃裡的兩個孩子出神…… 如果這兩個孩子不是紀淩修的,那我重生來的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真的是來曆劫的。
我忍不住絕望笑了聲,還冇開始逼我,我就已經想帶著孩子赴死了。
所以,上輩子我是因爹爹的死而自殺,這輩子,換了原因,我因孩子而自殺?
隻是這樣想想,就冇了活下去的勇氣。
我怎敢讓紀淩修知道。
聽說孩子病了,出差半個月的紀淩修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一回家,便趕來副樓看孩子。
他穿著初春的薄襯衣,西褲筆挺修長,眉眼精細美麗,看著孩子的時候,滿目柔情。
雖然舟車勞頓,他依然精緻體麵,衣服上連灰塵都冇有。
第57章你比那女的好 “退燒了麼?”
他伸手摸孩子臉。
兩個孩子正在睡覺,這些日子我總給他們塗抹雞蛋清液,那雙眼皮繃得緊,時而單,時而雙,看起來倒不是那麼可疑了。
“退了。”
我守在孩子身邊,像是把謊言**裸攤平給他看,tຊ下意識將孩子抱進懷裡,背對著他,假裝給孩子換尿片。
“辛苦了。”
紀淩修從後方抱住我的腰,“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裡,去海外定居。”
“那是最好的。”
我低聲,他好像從未懷疑過孩子的身份,紀家的親朋好友也從不敢在他麵前提及任何相關敏感事宜。
“孩子滿月宴訂在下個月的月末。”
紀淩修說,“聽說下個月有二次調停會議,會停戰一些時日,我們的婚禮也補辦在那個時候吧。”
我悶聲點頭。
“我好想你,微微。”
紀淩修從後方收緊臂膀,將我往他懷裡貼,濃烈氣息噴灑在我肩窩,想要溫存一番,外麵有人急聲敲門。
紀淩修不得不放開我,打開門,助理神情嚴肅,“紀先生。”
紀淩修看了他一眼,便轉步去了副樓書房。
我輕手輕腳來到書房外,便聽助理低聲,“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順利,最近我們的貨通過平京城,隻要提及您的名諱,設卡的哨兵都直接放。”
助理好奇,“寧乾洲這人涉及平京利益的事情,他一向強取豪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