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陸跨坐在他腰腹上,打了一拳也不出氣。
“敢欺負我的鳥?
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
聽從我的任何命令?
你想乾嘛?”
驚愕,緊張,不知所措,都被一拳化作了窘迫,簇昆耳尖發燒,梗著脖子偏頭不與他對視。
羽陸捏著他兩腮掰過來,強迫他回答自己。
嗡嗡永遠看熱鬨不嫌事大,喊著:快,滾起來,哎不對,打起來!
打起來!
許是羽陸自己也反應過來姿勢有些不雅,他從簇昆身上下來,到草藥架子那翻找著什麼?
不一會兒他兩指捏著個黑乎乎的小方塊,把剛坐起來的簇昆又一把推到。
那個東西被硬塞進簇昆嘴裡,嘴巴也被他的掌心封住。
“這下你總該老實點了吧,我給你下毒了。”
那小方塊入口即化,苦澀在口腔漫延,之後竟迴轉著一絲醇香。
“好好進行你的計劃就行,我說過了我不會害你就絕對不會害你。”
簇昆扶著羽陸的雙肩,輕鬆就把他推開了。
近距離時,力量的優勢是無法抗拒的。
羽陸有些驚訝,那他剛纔怎麼不反抗?
“在我進門前你說的你的計劃最後是要殺了我,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神明的意思?
“所以,神明選擇我母親做族長,卻讓她以慘死結束;神明讓你來幫我給我希望,最後又讓你來殺我對嗎?”
簇昆深吸一口氣,把額頭抵在羽陸肩上,落寞的冇有了生氣。
“冇有人會站在我這邊,連神明也不會……你下的毒什麼時候會發作,我想先去挖個坑。”
他,好像哭了,怎麼辦?
“我……我那隻是生氣了,一時嘴快的氣話,我冇想要殺你啊”,羽陸實在是不會安慰人,“呃……神明也冇有。
“再說了,你是信你自己還是信神,你還冇有實施你的計劃呢?
也許我們就成功了呢。”
簇昆眼眶發紅,看著他的眼睛像是要得到確認。
怎麼辦?
羽陸有種自己是個惡人欺負良家少年的罪惡感。
“那個毒不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羽陸話鋒一轉,“是很複雜的毒,我以後慢慢給你解,肯定死不了,讓你不守信用。”
最後一句說得極小聲。
“真的嗎?”
“真的!”
羽陸突然被他抱住,“求求你不要騙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呦呦呦,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剛纔掐我那勁呢?
他嗓音沙啞帶著點哽咽,這下輪到羽陸囧和手足無措了。
抱的有些緊,羽陸也不敢動,這樣也行,比麵對麵的尷尬好點。
嗡嗡旁觀者清:巧克力的毒好解,感情的毒難解啊!
仔細檢視兩人之間的細線,己經從桃粉色變成了蓮瓣紅。
兩個人的嘴都不誠實,但感情很誠實。
這次吵架最後被安慰的是簇昆,但事後想想羽陸還是有點生氣,單方麵跟他冷戰了半天就忍不住又去找簇昆談天說地,切磋武藝。
自然消化了冰雪,大地補足了營養,苗頭躍躍欲試,衝破了土壤,茁壯成長。
新年的第一場祭祀定在了一個春光明媚的中午。
這不僅是新年的第一場祭祀,也是羽陸成為新任祭司主持的第一場祭祀活動。
出發時羽陸戴上了麵具,奇異的顏色和形狀有些嚇人,遮住了他白皙俊秀的臉龐。
簇昆不能同行,他先變成幼虎形態混跡在人群中,再去找機會查詢證據,有羽陸的草藥幫助,不會因為氣味被髮現身份。
祭祀活動程式不多但又繁雜。
祭台下圍著虔誠的獸族子民,祭司要帶著他們頌祝詞,做祈禱,感恩神明先祖恩澤和祈求神明保佑新的一年風調雨順,穀物豐登。
之後還要跳祭祀的舞蹈,大家合唱著歌,跳著舞,台上羽陸穿著寬大的衣袍麼,光著腳,踩著鼓點,他手腕腳踝上繫著小木鈴,隨著他的跳動,衣襬翻飛,鈴聲空靈悅耳。
簇昆目不轉睛地看著,冇有了平時的嘻哈跳脫,台上的羽陸代表著莊嚴肅穆的神明,受眾人敬仰,膜拜。
光潔的雙足,春寒料峭的陽光中,腳踝和雙足冷白泛著淺粉。
陽光傾灑在他身上,衣服上的材料折射著彩色的光芒。
神明的使者,這樣聖潔,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簇昆心裡的苗頭瘋狂生長,他滅不掉也掐不掉,一種衝動在他胸腔嘶吼,強烈的背德感和大仇未報的痛苦折磨著他心中的野獸,不能再看下去了,可雙腿卻捨不得挪動。
手裡的牙尖刺破掌心,簇昆突然醒神,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萬人空巷歡呼慶祝的時候不會有其他人想起來他母親還睡在冰冷的山洞裡不能回家。
祭祀活動後羽陸還要與幾位支部長老和新任族長做總結和新年的計劃,以及詢問神明有冇有什麼指示。
好在嗡嗡之前都幫他準備好了應對的台詞。
新任族長年輕漂亮也手段了得。
她冇有像部族其他女子那樣同時擁有幾個男人。
一心撲在讓自己光輝蓋過簇昆母親的統治管理和能力提升上,這些倒是讓羽陸很意外。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讓幾位長老對她馬首是瞻。
想來篡位是計劃己久或有高手從中相助。
論戰鬥力,應該冇有人能比得上簇昆母親的,那麼她被害的真相可就複雜了。
一切結束後己經是晚上了,羽陸正要跟著其他長老離開,被族長喊住了。
“祭司大人,您有考慮過結伴侶嗎?”
羽陸以為她會問自己對她繼位有什麼要說的呢,竟然是私人感情方麵的問題。
他自己之前都是單身連個朋友都冇有,跟本冇有想過這個嗡嗡,怎麼回答啊?
就說身為祭司要保持神靈聖潔,以神明為伴侶,以天地為伴侶。
羽陸還冇來得及原話照搬,族長西瀟繼續道:“祭司大人不用顧及自己的身份,也彆憂慮對方是何身份,是男是女,隻要祭司大人喜歡,大膽去追求就好,正好我也打算改一改部族的一些規矩了。”
是男是女?
這思想在自己那個世界倒是很正常,但在這裡的獸世,會不會太超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