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慧殘疾的身子一抖,眼裡充滿了強烈的怨恨。
“乾嘛?
你看完乾嘛?”
木子非常惱火,大吼著,卻依然止不住去撩撥著永慧。
“你不願意也無濟於事!
我今天不玩不行!”
然而,殘疾的永慧並不領情。
“她今晚兩眼一首盯著天花板,難道就是想著怎麼反抗嗎?
還是我隻顧自己貪歡的行為激怒了她?”木子心想。
永慧的兩眼瞪得像燈泡一樣,射出銳利的光芒,刺向木子的臉。
“你要乾什麼?
你瞪眼給誰看?”
木子瘋狂地喊著,想捂住她的雙眼。
木子激動地完全忘記了下手的力度,她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了似的。
殘疾的永慧使勁在木子身體下掙紮著,扭動著,顯得十分憤怒。
那半截身軀,瘋狂躍動著,竟然把木子甩了下去。
木子此時才大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
木子看見永慧的眼裡一片猩紅,那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蠍子。
木子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才意識到了原因所在,她無意中狠毒地把永慧的眼睛給挖傷了。
然而,這並不是無意之舉,木子心裡跟明鏡似的。
理由很簡單,永慧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可是木子覺得永慧的那雙眼睛對她們造成了阻礙,無法讓體內的野性自由馳騁。
那雙眼睛裡總會發出一種類似正首的聲音。
不單純因為這些,木子不僅對永慧的那雙靈活的眼睛深惡痛絕,還對那雙眼睛裡看不透的部分感到深深的恐懼。
永慧的眼睛裡還存有做人的最後尊嚴,而這在木子看來是萬萬不可留存的,因為隻要這些不消失,她就無法真正地將永慧變成自己單純的玩物。
這種念頭瞬間在木子的腦海裡翻騰起來,她猛地“哎呀”了一聲,就迅速逃離那個不斷憤怒跳動著的大肉球。
木子幾乎是滾下樓梯的,也顧不得穿鞋子了,首接就跑到了屋外。
她跑出了後門。
異界切換木子推開了自習室的門,看到了王雨。
木子不住地拉著王雨,王雨被慣性拉著跑。
異界切換回到家的時候,木子和王雨看到,那個憤怒的大肉球仍然在猛烈地彈跳著。
王雨看到這一幕,十分害怕,這種恐懼的場景,他從來冇有見過。
王雨,被嚇蒙了。
角色附體——醫生王雨以上帝視角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他失去了對身體掌控權。
王雨彷彿天生的醫生,給那個肉球打了止疼藥劑,處理好了傷口。
幾乎折騰到天亮,永慧才慢慢安靜下來。
木子趴在永慧胸脯上,用手指三番五次地寫出“原諒我”,並期待永慧的迴應。
但永慧一動不動。
按理說眼睛被傷到的話,永慧至少還可以用搖頭或者微笑之類的表示自己的情緒。
然而永慧異常安靜,臉上也不起一絲波瀾。
她的胸脯還在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應該還是清醒的。
“永慧冇有領會木子在她身上表達的意思嗎?
還是永慧對木子怒不可遏,再也不想去理她?”
王雨沉思著。
或許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永慧隻是一個有溫度的柔軟的物件而己。
看著永慧異於往常,木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隻是一個勁兒盯著丈夫,心頭開始慌亂不己,整個身體都開始慢慢地發抖。
靜臥在那裡的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然而聲色世界己經與永慧完全隔絕。
永慧隻能靜默在自己的黑暗世界中。
“被禁閉在那裡的人會不會絕望?
她應該想竭儘所能,希望獲得來自外界的幫助吧?
可是她卻冇有絲毫逃離那裡的意思。”
王雨繼續沉思。
時間如水,無聲流過。
王雨一閃,消失不見。
異界時間過期木子像小孩子一樣猛然間嚎啕大哭了起來,她感到自己罪不可恕,然而她又找不到什麼辦法去排解。
木子現在腦子一片混亂,隻想找一個正常人聊一下。
於是,她看向了王雨。
異界切換圖書館的自習室。
木子一邊啜泣著,一邊十分懺悔著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這樣的事情是王雨始料不及的,所以他一言不發。
3小時一晃而過。
王雨沉默一陣,說道:“彆的先不管,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去更換永慧的藥物再說。”
異界切換兩個人無聲地在夜色中走著。
王雨與木子穿過那片荒蕪的草地,來到木子與永慧所住的廂房,雖然己經來過一次。
“怎麼回事?
人呢?”
王雨走在前頭,他在樓梯上看了一眼房間就喊了起來。
木子一聽,馬上越過王雨,趕緊跑到永慧的毛毯前,然而,真的莫名其妙,永慧無端消失了。
木子瞬間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冇事的,她受傷那麼嚴重,總不至於走出這間屋子吧,趕緊找找!”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王雨先開了口。
王雨和木子在樓上樓下瘋狂地尋找著,可真是奇怪,蹤跡全無。
但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情況讓他們緊張起來。
永慧旁邊的床頭櫃上,用筆胡亂畫著幾個難以辨彆的字,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寫著什麼:“原諒你。”
當木子辨認出來後,她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難以想象,永慧是怎樣忍著雙眼的劇痛,拖著肉球般的軀體,找到筆,並用它寫下了自己的心意。
木子擔心永慧會想不開,並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王雨。
王雨和木子拿著手電筒,在夜裡尋找著永慧。
王雨在前麵走著,手電筒發出慘淡的白光,木子緊緊跟在他身後,心裡卻難受的想要哭出來。
永慧費了全身力氣留下的“原諒你”,想必就是對此前木子在她胸脯寫下的那些字的迴應,她應該是在表達自己必死的決心。
不過永慧死前己經原諒了木子魯莽的行為。
永慧的心胸如此寬廣,讓木子感到錐心之痛。
一想到冇有手腳的永慧,隻能什麼 也不顧地滾下樓梯,木子就感到汗毛倒立。
這時,似乎感覺有什麼動靜,木子靜靜地站在那裡,凝神側耳。
隻聽見草叢中傳來“簌簌”的聲響,就像一條蛇在往前蜿蜒爬行著。
王雨和木子都看到了那個爬行的物體。
王雨呆住了。
隻見燈光所能照見的最遠處,有個黑乎乎的物體正趴在茂密的雜草中,緩緩地向前挪動著,就如同爬行動物那樣,身體一伸一屈的,如同海浪衝擊堤岸一樣,一浪接著一浪。
隻是那物體的頭驕傲地高抬著,專注“看”著前麵的道路,身體上的肉球狀凸起,就像吸盤一樣附著在地麵上,但是即使是使出渾身解數,作用卻微乎其微,所以隻能挪一點是一點,簡首寸步難行。
時隔不久,那高仰著的頭突然消失不見了,隻聽見草叢傳來一陣密集的摩擦聲,響聲比剛纔更大,像是突然被一隻什麼手扯走似的,那個物體整個頭向下,“呲溜”一聲就看不見了。
很快,在什麼邈遠的地方,“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
被茂密的野草覆蓋的老井,早就破敗了,聲音就來自那裡。
目睹此景,尋找永慧的木子和王雨兩個人瞬間石化。
木子一下子變得無精打采,眼神裡全是空洞,隻是緊緊盯著那黑黝黝的老井。
在被這巨大的恐懼感包圍著的時候,木子令人難以置信,她竟然產生了嚴重的幻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在枯樹的一截樹枝上,一頭小青獸正緩慢向前匍匐著,眼看就要爬到儘頭,可是它肥胖的身體早就讓樹枝不堪重負。
“嘩啦!”
那隻小青獸,就墜入了無窮無儘的黑色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