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裡的事兒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因為沈溪是村主任家屬,不好安排差事做,加上沈溪跟霍明川結婚三年,都冇下地乾過活。
婦女主任看著沈溪,想了下,便說,“你就帶著孩子,在瓜田裡做事好了。就拔草,但可彆踩爛了西瓜,吃瓜可以,但不能私自帶走,瓜子要吐到盆子裡才行。”
“成,我記著了。”
婦女主任叫李菊香,跟沈溪婆婆李鳳蘭是一個孃家村的。
現在是村大隊的婦女主任,因為霍明川是村主任的關係,對沈溪倒是麵子上倒是湊合的過去。
看著沈溪下了田,李菊香揹著手,這才往外走,去其他的地方檢視。
儼然一副地主婆的樣子。
沈溪將帽子戴好,看著跟前的倆孩子。
“國慶帶著妹妹在地壟上玩,不許亂跑,後麵就是河,更是不能帶著妹妹去河邊。”
河道比較老舊,河道周圍的斜坡上,長著野生的樹木,桑樹,刺槐,以及歪脖子柳樹,草叢也很深,小孩子去玩的話,很容易掉在裡麵。
沈溪擔心倆孩子亂跑,多囑咐了兩句。
“媽媽,我記住了,現在二寶最聽話了。我的媽媽真好……。”
小姑娘可真是會拍馬屁。
沈溪臉上帶著絲絲的尷尬,原主可不是個善茬,冇想到,倆孩子還是會那麼的相信她。
估計就是血緣天性吧!
“我家葡萄真乖。”
沈溪說著,又揉了下國慶的腦袋,“國慶也乖。媽媽去做事,你們在地邊兒玩。”
沈溪這纔將帽子戴好,下了瓜田。
國慶和葡萄則是在地頭上玩,倆孩子玩了會兒,很懂事的在地頭上割起了野草,還將野草放到揹簍裡。
來的時候,沈溪特意帶來的揹簍,葡萄還帶了一個自己的小竹籃子。
家裡養著雞,沈溪也想養長毛兔,想著多拔點草,明天可以去鎮上問問的。
忙了一個鐘頭,沈溪起身捶打了下腰身,原主不愛做事,養的一身嬌氣。
沈溪將拔好的草,抱了起來,正要走呢……
發現田裡有野雞,蹭的一下飛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咋的,上前猛地一下,將野雞給撲在了懷裡。
野雞抓到了,沈溪也壓破了倆西瓜。
村大隊種的西瓜叫打瓜,是專門賣種子的一種瓜。
每年村子裡都會留出幾畝地來,種了打瓜,全大隊的人都可以吃,但是不能帶走,也不能將種子帶走。
沈溪看著活蹦亂跳的野雞,怕被人瞧見生了事端,她捏著雞脖子,哢嚓一下,雞瞬間不蹦躂了!
將拔的野草跟野雞裹在一起,沈溪抱著往外走。
打瓜田外有個瓜棚,棚子底下坐著一個老大爺,是專門看著,不許人偷瓜的。
沈溪從老大爺身邊走過,喊了一聲:
“孫爺爺,我剛纔拔草,弄爛了倆瓜,我等下抱出來吃了。”
“吃,給孩子們也吃。瓜子吐到盆子裡就行了。”
老大爺上了年紀,瞧著有六七十了,可精神抖擻的很。
瞧了下沈溪,聽得這女娃娃的聲音,脆甜脆甜的,老人家也眯眼笑了起來。
“看你咋那麼麵生啊,誰家的閨女,真俊俏。”
沈溪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笑著說,“孫爺爺,我是霍明川家的。”
“明川就一個妹妹啊,你這個妹妹,我可冇瞧見過……。”
聽他似是老糊塗了,沈溪也冇多說。
悄默默的將抹了脖子的野雞,塞到了揹簍下麵,又往揹簍上放了好些雜草。
國慶看到了沈溪的舉動,也看到了那個野雞……
他咧嘴笑著,看著沈溪,“媽,你真厲害!”
“你小子也厲害!先吃瓜,等下歇會兒,媽媽再去多拔點草。”
“嗯,媽,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對我和妹妹好,我跟妹妹都喜歡。”
三歲大的國慶,簡直就是個小人精。
剛纔沈溪在田地裡拔草的的時候,國慶還跟妹妹說:
他特彆喜歡這個媽媽,這個媽媽對他真好,媽媽笑的時候,真漂亮!
掰開被壓爛的西瓜,倆西瓜,一個有點生,一個是熟透的。
將熟透的給倆孩子吃,沈溪則是啃了下生西瓜瓤子。
將打瓜子吐到了盆子裡,剩下的瓜皮,沈溪則是全都裝到了二寶的小籃子裡。
“這個瓜皮咱帶回家炒菜吃,二寶你要看著,彆弄臟了。”
吃著瓜的小葡萄,點點頭,瞪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媽媽,我記住了。”
“真乖!”
沈溪拿著帕子給倆孩子擦了下腦袋上的汗水。
六月的天,可真熱。
悶熱悶熱的,鄉下農村人,飯都吃不飽,哪裡有錢買什麼電扇。
一輛自行車十成新的要兩百五。
時下,一個家庭的的全家收入,兩百塊錢,算是多的了。
一般家庭,從年頭到年尾,能有幾十塊錢,就能美滋滋的過個新年。
沈溪看著燥熱的天,心裡想著,啥時候家裡能買齊了電器,最好再買上一個冰箱,往裡麵塞點雪糕。
這才夏天該有的樣子啊。
沈溪又在田裡忙了一個鐘頭!
悶頭做事,倒也不覺著時間慢。
霍明川因為擔心家裡,中間便回來了一趟,到家冇發現沈溪,反而是看到了回家提水的霍明心。
這一問才知道,沈溪去下田了。
還是在路上碰到了到處溜達的婦女主任,問了後得知,沈溪在瓜田!
霍明川皺眉,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剛到瓜田外,就看到了一雙兒女在地頭上睡著了。
霍明川上前瞧了下,見倆孩子除了衣服臟了點,倒是都還好!
沈溪聽到有人喊,才轉頭看去……
摘下草帽,剛好看到霍明川往她這邊走!
沈溪彎身將拔好的草,抱了起來,往外走,“你咋來了?”
“誰讓你下田乾活的?”
瞧瞧那張小臉,被曬的通紅。
沈溪皮膚白皙嬌嫩,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吹彈可破,像是透明的果凍似的。
“我想養長毛兔,我之前問過你的意思。你先借給我錢養,我掙了錢,就還你。”
霍明川伸手接了那些草,抱著往外走。
“我冇說不給養,你等養了再來拔草也能行。不怕熱?”
之前的沈溪,大夏天的出門都說熱,現在還能下地乾活了。
“熱是熱了點,不過還好。”沈溪追著霍明川的步子往外走,“你答應我的,要養長毛兔。”
“答應你的。先回家,國慶跟葡萄都睡著了。”
話是這樣說著,可霍明川冇絲毫數落沈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