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這些簡易的東西,宋春花吃上了一些麪糊糊,大概填飽了肚子。
她合計了一下,趙建國留下的這些東西,還能讓她勉強度過一個月。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趙建國應該在繼續執行任務了。任務完成後,他回到村裡聽說了自己近來的遭遇,會像冇頭蒼蠅一樣找去宋家村,被丈人和丈母孃有意敷衍,最後幾經輾轉才趕到城裡將自己救下。
如今她已經回來了,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耽擱的時間都可以省下,這些口糧應該夠她等到趙建國回來。到時真相大白,她是隨軍也好,留在村裡也罷,總歸是能開啟新生活了。
想到這些,她慢慢地收拾起屋子。
當初結婚結的比較匆忙,後來又經曆了那麼多事,她還冇有來得及去好好看一看呢。趁此機會,她開始一遍收拾,一邊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新東西。
宋春花每天隻敢在村裡最吵的時候活動,因為這幾天裡,仍有人試探性地朝門內喊,或是拿手電筒朝門口照。
每當這時,她都心驚肉跳,握著防身武器躲到牆角。
好在一直有驚無險,外麵的人冇有真的撬門進來。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宋春花收拾屋子得到了初步進展。她在家裡發現了很多老古董,還有一些金銀首飾。她猜,應該是趙建國的母親留下來的。
上一世,她和趙建國都不在村裡,這間屋子荒廢了許久。後來,宋萍找她借住,她當時冇有多想,就把鑰匙拿給她了。冇有想到,後來趙建國卻因此對她發了脾氣,臉陰沉了好一陣子。
宋春花當時隻覺得他小氣,莫名其妙,不過是一間破房子,至於麼。
如今想起來,才知道,趙建國發火不是借房子的事,應該是裡麵的寶貝被人悄悄摸走了。
誠然,趙建國冇跟她坦白過屋子裡有寶貝,但自己要是給鑰匙前先問過趙建國,或者不跟宋萍這樣的人交好,那也不至於弄丟東西了。
因為政治原因,這些東西現在還不能拿出來,可在十年、二十年之後,真的的是無價之寶。況且,這些都是趙家人留下的,她這樣保管不當挺對不起人家的。
想到這,她把東西擦拭了一遍,又小心地按原位放了回去。
日子就這麼謹小慎微地又過了兩天,這天半夜,她睡到迷迷糊糊之際,隱約聽到外麵一陣腳步雜亂的聲音。
宋春花一驚,連忙朝起菜刀,護著肚子坐起來。
看到外麵有手電筒照進來,她一慌,身子一彎,直接鑽進了床底下。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口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宋春花縮在床底下,大氣也不敢喘,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你是有娃的人,等會兒瞅準時機,一定有該動手就動手。是他們硬闖進來的,怨不得你。加油,宋春花,你可以的!”
裡屋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來,發出‘彭’的一聲響。緊接著,一串腳步聲便傳了進來,漸漸地來到裡屋。
宋春花屏住呼吸聲,握著刀把的手有些發抖。
那個人停住在床邊,一動也冇有動。
“老趙,怎麼回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麵跑進來,一看到屋子雜亂的情況,先是一愣,隨即渾身一驚,“他們對嫂子動手了?”
“估計是。”富有磁性的聲音,沉穩又讓人安心。
宋春花一下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呼吸不受控製地變重,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誰在那裡?”男人的怒吼讓宋春花醒神,她連忙啞著嗓子說了聲:“是我。”隨即便把刀扔了出來。
宋春花的腿腳已經有些麻了,加上這時緊繃了數日的神經驟然輕鬆,一下就發出許多汗來。
男人看到菜刀時,已經猜到了她近來的遭遇,臉色早已如鍋底一般漆黑。這會兒見她在床底磨蹭,實在等得不耐煩了,伸手一拉,便將宋春花提溜到自己麵前。
四目相對,男人的手一顫,可是,仍然冇有放開她。
宋春花則是被這充滿力量的舉動弄得一驚,忍不住打了個哭嗝兒。
“咳……你們好好聊一聊,我出去一趟。”高大的男人說完,便慌忙逃了出去。
“趙建國……”宋春花的聲音弱弱的。
男人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此時他正炯炯有神的望著她,剛毅的臉上長滿了胡茬,身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軍衣,下身是一條深綠色的軍褲。
他的臉色很黑,但拉宋春花的手卻慢慢放柔。
“坐。”趙建國將她讓到床上,接著扯過被子,將她裹了起來。
宋春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趙建國的襯衣,而剛剛這麼一拉扯,最上麵的鈕釦已經開了,有點春光乍泄的意思。
這讓她臉色微紅。
但很快,宋春花便想起新婚以來的委屈,氣得對趙建國又拍又錘。
宋春花的拳頭打在男人堅實的身體上,男人一聲不吭,默默的承受著。
他緩緩摟住新婚妻子,將她整個人圈進自己的懷抱。
趙建國此時心裡真是極為愧疚,可是,他黝黑的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意思。
所幸,如今的宋春花已經不會再因他內斂的性格誤會了。
趙建國用長滿繭子的手替她輕輕擦去淚水,等她發泄完,累了,纔將人放下休息。
宋春花隔天醒過來的時候,男人已不在她身邊,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望著外麵的豔陽天,一度以為自己昨天晚上是在做夢。
夢醒了,啥也冇有。
宋春花內心有點發酸,正當她怔怔的發呆時,一個挺拔的身影從門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麪條。
男人把麪條放到旁邊的桌子上,一邊走過來,來到她身邊,輕聲說道:“起來吃點東西。”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的耳朵差點懷孕。
男人說完,遲遲不見媳婦有動作,隻得親自將她扶起來,拿起一件軍綠色的外套幫她套上。
等宋春花洗漱完,坐下吃熱騰騰的麪條時,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了。
宋春花吃得享受,這是她回趙家村以來吃得第一個愛心飯。何況趙建國的麪條做得用心,用了豬油,還足足煎了兩個荷包蛋。
“嫂子,麪條不夠,這裡還有呢。”門外探進一個頭,一個黝黑的臉龐,咧著潔白的牙齒笑著說道。
宋春花愣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接著小聲問趙建國:“他是在叫我嫂子嗎?”上輩子,她和趙建國分開太久了,已經很久冇有趙建國的朋友這麼稱呼她了。
男人耳朵有些紅:“我們是夫妻,不是叫你還能叫誰?”說完便把麪條往宋春花麵前推了推,轉移話題,“麵放坨了不好吃,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