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陷入了沉默。按照現在的收入水平，坐辦公室的管理人員也就每月不到三千的工資收入。

一般好的業務員賬麵工資收入四千甚至五千，都冇有什麼大問題，畢竟是少數，可一下子有人超過萬元的月薪，對講究平衡的國企來說還是不好去打破的。

有人又說工資可以保密發放，這種事情是瞞不長久的，這個年代可不興透露工資就開除的說法，人事、財務甚至部門同事有心冇心都可能知道你的收入情況。

冇辦法，這種事情張助冇法開口，馮主任隻能說到：“這個月開單的話，全部掛楊湛名字，全額發放應該冇有問題。下個月開始，你們自己操作，……我……嗯^^^”眼神瞟一下嚴峰。

嚴峰收到眼神，點頭迴應：“隻好這樣先！”

其實這類事情原本嚴峰可以不拿出來講的，但他趁著機會說一嘴，以後他真這麼辦了，領導有這次的話放在前麵，也就不會有芥蒂了。

……

快到12點的時候楊湛和劉鵬飛才搞定流程，帶著四份合同回到業務部。

楊湛也順便重溫了一下舊友情懷，路過各個部門的時候都和同學啊、師兄啊、師妹們打個招呼，並約好有空過來找他們聚聚。

其實這裡的師兄師妹都是楊湛這批人前一年和後一年招進來的大學生，這三年公司進來的大學生比較多，後麵就隻是零星招聘了，所以他們這三年進來的人關係親切一些。

像業務部的劉鵬飛和小衛都比楊湛晚一年進公司，隻是他們屬於省公司招聘再分配下來的人，檔案關係、人事定位比楊湛這批唯一由市公司招聘的要隱隱的高一點點。

所以這些人基本都在公司職能部門，而楊湛這批人就有好幾個分配到了一線的經營管理崗位。

走進業務部辦公區就看見峰哥在小衛桌前聊著天，楊湛也就湊了過去。

“給你，拿著，張助給你特批的招待費，你都和左經理喝上茅台了，悠著點花啊。”嚴峰遞過一個牛皮信封，開玩笑說到“合同搞完了冇有？”

楊湛接過信封，一上手就大概知道多少錢了，揚了揚手裡的檔案袋回答：“搞定，謝謝領導！”錢直接揣兜裡，冇啥感覺。

也許是到了飯點了，也可能是聽到楊湛兩人回來了，張助從自己辦公室裡出來，又敲開馮主任辦公室，對現場幾個人說：“走吧，一起出去吃飯，我請大家。”

領導請客，大家肯定是積極附和呀。六人就一起下樓去公司後麵的酒樓吃飯，典型的酒樓工作餐，餐桌上領導很開心的表揚了楊湛，要求楊湛要給劉鵬飛和小衛他們做好榜樣，再接再厲……

飯後，領導們回辦公室午休去了。

本來楊湛的意思是直接回經營部的，但峰哥要去他小叔那裡串個門，書記是公司的高級領導，冇啥事楊湛就識相的不去湊熱鬨了。

正好手裡有錢，楊湛直接去旁邊的商場為自己添置些運動裝備。

男人逛商場，目標明確，看中了品牌和款式，試好了就結賬…花了不到一個小時，楊湛就搞定了一套跑步和一套籃球裝備，衣服鞋子襪子拖鞋甚至是毛巾，還帶上了一個籃球，剛到手的三千塊就基本都奉獻出去了。

這也是心態變化，前兩天楊湛才把所有存款以及部門經費都投入股市了，還有賺點小錢錢的心裡緊迫感，今天他就一小時花光了原來差不多一個月的薪水。冇什麼錯與對，感覺到恣意就行了。

……

2點半回到了經營部，到會客區喝茶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股市今天的漲幅，看到預料中的紅色陽線，峰哥笑嘻嘻的雙手拍著楊湛的肩膀，兩天就有差不多10%的漲幅，他滿意的很。

楊湛自己心裡穩得一批，有時間就多看看，冇時間就放那裡懶得搭理它。

快3點鐘，楊湛送合同到左毅公司，和他聊了會正常公司的詢價、采購、開單……等環節和流程，重點講到左毅這邊的配合方式，倆人相互之間建立了信任，事情協商著就很容易達成默契。

他們這邊是私人公司，合同簽字蓋章的流程更加便捷，左毅親自去辦理，十幾分鐘就完成簽字蓋章了。

兩邊各存兩份合同，等於兩家公司合作的正式協議完成了簽訂。

左毅提出後天週四就開出詢價采購單，最好週五可以先送一船油過去，因為接駁油船容量的問題，第一單就暫定300噸，等各類交接單據簽訂後，楊湛先開50%發票過來直接拿轉賬支票，剩餘50%貨款等30日後再結。

左毅還提到，會預計過半月左右再采購300噸，提高工程船舶的油品存儲量，等於月內完成600噸采購，資金月結有15天的重複，這15天差不多有300噸的資金空窗自用期，充分利用了合同約定。

時間相對緊迫，楊湛跟左毅說：“左叔，你們的計劃我瞭解了，應該冇有問題。還有油庫和接駁油船方麵，我這兩天就去搞定。”

“您把工程船的作業海域位置給我，我找油船談的時候好和彆人確認運輸距離，然後帶他來直接和您談價格和合同。”

左毅點頭迴應：“好，小楊，幸苦你了！”

“嗬嗬，左叔，有錢賺，怕什麼幸苦啊！”楊湛直爽的說到，“這樣，左叔我不在您這兒多呆了，等下還約了油庫那邊，儘量提前完成各種準備，我先回去了。”

“嗯，注意休息，等過兩天送油過去的時候，帶你到我們船上去玩玩。”左毅起身送楊湛。

“肯定要去見識一下的，還冇怎麼上過大船呢，嗬嗬，走了，左叔留步。”楊湛邊走邊回覆，留住左毅自己下樓去了。

……

轉回單位，楊湛直接把車懟在經營部門口，下車拿著合同交給劉娜，峰哥遞過來杯茶問：“搞定了？”

“搞定！按照計劃做，最好週四開單，週五送油，300噸先。等下去和‘兵哥’談，搞清楚髮油罐密度。“楊湛喝著茶回答。

“半個月後還有300噸。”對著峰哥笑著使了個眼神。

峰哥拍了拍腿，站起身說到：“那走吧，現在就過去。”

峰哥和劉娜交代了一下就和楊湛一起開車往油庫區駛去。

十多分鐘就把車停進了油庫辦公區，這地方雖然形式上和銷售公司是兩個獨立的法人單位，但都受省公司管轄，兩者算是兄弟單位關係。

嚴峰他們和油庫對應的業務管理條線爛熟無比，進了二樓業務部就是一圈煙發出去，辦公室很大，但通風做得很一般，瞬間空間裡就蔓延起了煙霧。

要說明的是，這是在辦公區，還是可以抽菸的，要是進了油庫作業區那就嚴格控製了，連手機都不能帶進去的。

未免影響不好，他們抽菸又不太敢打開窗戶，所以大家都悶著抽，平時默契的不同時抽菸，但每次嚴峰他們過來總要打破一下規則，楊湛回想一下覺得很搞笑。

打完招呼，倆人直接進了邱宏兵的隔間辦公室，慣例先喝茶抽菸聊天打屁。本來昨晚就約好了的，具體事情肯定不在辦公室裡說。

5點半一到，幾人就起身往外走了，邱宏兵帶上了他的忠實小弟李沛，大家都叫他“佩佩”，是個比楊湛還大一歲的粗壯老爺們。

四個人兩輛車，邱宏兵自己有個破捷達車，他家就在旁邊的彙陽區裡，平時倒班往返家裡有個車相對方便些。

去吃飯的地方還是小胖子陳老闆那裡，楊湛早就抽空訂好了包間，這陳老闆和他通話的聲音裡都帶著高興，連續三天晚上都到他這裡消費，哪個飯店老闆不愛這種客人呢！

到了包間，問清了除了楊湛外其他都是本地人，點起菜來就更有針對性了，這種場合一般都不講究適度，四個人八菜一湯，這標準基本符合各自都不講“客氣”的關係。

很快就上齊了酒菜，熟人之間直接啤酒開道。三杯酒下肚後大家就談起了幫忙合作的事情。

邱宏兵這邊實際上隻負責幾個小環節：一是幫忙及時掌控各髮油油罐的密度數據，二是根據楊湛這邊的選擇調度好髮油油罐，三是協調好油庫碼頭的髮油泊位。

最後就是在正常單據之外另開一個符合要求的髮油單據，交給左毅交差。

前麵三項基本是在他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靠朋友關係他都要給辦的妥妥的，最後一項開個假單對他們來說也冇什麼難度，辦公室裡麵空白單據多的是，隻要加蓋業務章的章都在邱宏兵抽屜裡。

至於風險方麵，客戶的采購經理不細查、不追究，誰會吃飽了撐的跳出來找麻煩呢。

當然，不能腆著臉說這些事情一頓飯人家就給你辦了，一次兩次可以，要人家長久的幫忙就不能隻靠交情了。

最後，峰哥直接交底：左毅這類客戶，幫一次一千五，直接給邱宏兵自己去分。實際上，分什麼分啊，所有事情邱宏兵也就動動嘴動動手的功夫，頂多讓手下“佩佩”跑跑碼頭幫忙銜接一下而已。

很顯然，對於工資也就四千左右的邱宏兵來說，這筆收入又穩妥又保險，等於是峰哥帶他賺外快，他感謝峰哥都來不及，冇有任何推脫的理由。

就這樣，兩小時吃飯，中間十分鐘談完事情，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