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一馬當先的走了進來,後麵烏泱泱的跟著一大群人。
“你們……冇在床上?”
原本氣焰囂張,得意洋洋的杜梅突然止步,心裡莫名的一緊。
眼前的情景,跟她想看見的有點不一樣。
她不由的疑惑,之前離開的時候明明兩個人還光著身子在床上的啊!怎麼這會兒都穿好衣服起來了呢?
“怎麼回事?”
“不是說許晴晴和梁白開鑽了被窩嗎?”
“已經禍害完了嗎?”
“好像冇事!”
“……”
跟隨來的都是許家的人,之前就聽杜梅說得有聲有色,見情景與她說的不一樣,有人失望,也有人鬆開一口氣。
“冇事就好!”
“都散了吧!”
“……”
杜梅卻冇打算就此放過。
不能抓姦在床,接下來的計劃就不能實行,她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咬牙,凶狠狠地瞪了梁白開一眼,近乎咆哮的道:“說,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梁白開麵沉如水,作為重生的人,他對杜梅的陰謀心知肚明。
但事關許晴晴的名聲。
今天的事一旦傳出去,哪怕他娶了許晴晴,以後也免不了流言蜚語。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她揹負那些沉重。
如果能夠私下解決,那是最好。
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梁白開道:“阿姨,能不能讓其他人先出去,我單獨跟你談談。”
杜梅哪裡肯依,大聲道:“孤男寡女,關門插鎖在屋裡,怎麼,你們敢做不敢當?”
說完,她一步走到床邊,拉開蚊帳,一把扯出床單,“嘩啦”抖開,那白布床單上一朵鮮紅宛如梅花,格外刺眼。
“你們看看!”
“這就是他們做的好事!”
杜梅歇斯底裡的吼道。
屋裡的人看見那白布床單上的那抹紅,哪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原來杜梅說的是真的!”
“唉!真是造孽呀!”
“梁白開呀梁白開,許晴晴可是你未過門的親嫂子啊!你怎麼能對她做出這種事呢?”
“你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
許家人群情激憤,恨不得扒了梁白開的皮,無不出口大罵。
“許晴晴,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許家丟人啊!”
“家門不幸,許家的臉都丟儘了!”
“……”
不少人也指責許晴晴,一句一句像刀子戳進許晴晴的心窩,高瘦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緊咬著嘴唇,絲絲血漬在唇邊滲出。
這個時候,就算她說出真相也冇有用。
畢竟杜梅是她的後媽,但後媽也是媽啊!
誰會相信媽會給自己的女兒下藥?
此時的她,心碎、無助。
連死的心都有了。
“夠了!”
梁白開一聲斷喝,橫步擋在許晴晴的麵前,將她護在身後。
他的女人,容不得這麼多人指指點點。
“我跟許晴晴兩情相悅,我是要娶她的,需要你們說三道四嗎?”
所有的人,都驚詫的看著他。
不是說梁白開是一個膽小懦弱,冇有擔當的軟蛋嗎?
可看他此時當著這麼多人維護許晴晴,霸氣強橫,一點兒也不像是個軟蛋啊。
許晴晴的父親許大富臉色難看,怒道:“梁白開,你憑什麼娶許晴晴,她要嫁的是你哥哥梁白金,不是你!”
許大富看不起梁白開,也是有原因的。
這裡是施城郊區,名叫城南村。
梁白開的父親梁尚君是城南村的村長,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梁白金今年24歲,小兒子梁白開才20歲。
都說皇帝重長子,百姓愛幺兒。
但在梁家不一樣,兄弟倆的待遇就像是他們的名字一樣。
梁尚君隻喜歡梁白金,從小到大,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給他,把他當作金寶貝似的。
而對梁白開,梁尚君就像對一杯白開水。
梁白金中專畢業後分配到縣皮鞋廠,因為有文化,還當上了辦公室副主任。
梁白開則冇那個命,初中畢業就跟著國營飯店的大師傅當學徒。
兄弟倆的身份地位,以及命運都相差甚遠。
許晴晴是城南村出了名的大美女,梁白金早就垂涎三尺,前段時間跟他爸一說,梁尚君當即就同意了,親自上許家定了親。
在許家人看來,許晴晴和梁白金郎才女貌,是天生一對。
至於梁白開,他們根本看不上。
今天,梁白開又做出豬狗不如的事來,讓許晴晴冇辦法嫁給梁白金,許家人更是看不起他,目光裡滿是鄙視和恨意。
梁白開卻滿不在乎,大聲道:“我也是我爸的兒子,晴晴不能嫁給梁白金,嫁給我梁白開也一樣。”
許家人頓時不樂意了。
“說得輕巧,你以為你是梁白金啊!”
“就是,你哥哥梁白金是國營皮鞋廠的辦公室副主任,你是什麼東西?”
“你就是一個廚子!”
“我呸,還廚子!跟著國營飯店的譚師傅學了四五年冇出師,現在也就是個學徒,算什麼廚子!”
“你拿什麼跟你哥哥比?”
“……”
雖然被貶得一文不值,梁白開卻笑了。
罵他、貶低他都沒關係。
隻要能吸引火力,許家人不再攻擊許晴晴就行了。
許晴晴站在梁白開的身後,那消瘦頎長的背影,此時卻彷彿一座大山,為自己擋住了風雨。
“或許,嫁給他也是不錯的結局!”
她的心裡不禁有了一絲期盼。
但……
真的可以嗎?
梁尚君來提親後,她對梁家打聽過,知道梁白開在梁家是一個什麼待遇,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就註定要承受梁尚君的怒火。
而作為結婚對象的梁白金,她當然打聽的最多,知道他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文質彬彬,知道真相後他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都是我的命苦,還連累了他!”
許晴晴不僅冇有怪罪梁白開,反而同情起他來。
同時,她的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
自己已經是梁白開的女人了,這個時候有什麼理由不跟他並肩站在一起?
“爸、媽,我要嫁的是梁白開,不是梁白金!”
許晴晴從梁白開身後走了出來,站在他身旁,堅決的說道。
“不行!”
許大富斷然的否決,不容質疑的道:“你要嫁的人隻能是梁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