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金看到梁白開帥氣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兩千塊錢,你怎麼就用完了呢?”
在梁家,名義上是所有人的錢都拿給李金蓮管,但實際上隻有梁白開一個人的錢被李金蓮管,梁尚君和梁白金用錢,隨用隨拿。
因此,在聽梁白開說撿的寶貝賣了兩千塊錢的時候,梁白金就覺得那一大筆錢是他的了。
冇想到,梁白開居然說用完了。
梁白金差點兒暴跳如雷。
梁白開道:“我想著各位叔伯嬸嬸兒幫忙辛苦,反正是容易得來的錢,就買了幾條好煙,分給大家。”
邊說“嘩啦”一下拉開舊帆布袋,裡麵露出七八條黃鶴樓。
這還是已經用了兩條多的。
梁白金不禁有點傻眼,心裡直罵梁白開敗家,42塊錢一條的黃鶴樓,竟然買了十條!
四百多塊錢,就這麼花出去了?
梁白金感覺心都在滴血。
梁白開卻大聲的又道:“各位叔伯嬸兒,多謝你們這幾天幫忙,明天、後天,每天都是一人一包黃鶴樓!”
“好!”
“白開,豪氣!”
“白開,真有你的,抽著黃鶴樓,我接親都有勁兒!”
“白開……”
“……”
眾人的一片叫好聲,梁白金聽著隻感到刺耳。憤憤的看著梁白開,咬牙道:“就算你買菸花了四百多,那剩下的也還有一千多,錢呢?”
梁白開道:“理髮、買衣服了啊!”
梁白金氣得快吐血,理髮纔多少錢?買衣服纔多少錢?
正想叱責,梁白開又抬起手腕晃了晃,似乎不好意思的道:“我想著結婚後就要去上班了,就給自己買了一隻手錶,滬海梅花牌的,一千二!”
梁白金的兩隻眼睛裡快冒出火來,死死盯著梁白開腕上的梅花牌手錶。
他買的手錶,才一百多塊錢。
“我堂堂副主任,國營企業乾部,都才戴一百多塊錢的手錶,你憑什麼戴一千多塊錢的手錶?”
梁白金恨不得立即把那塊手錶搶過來。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這麼做。
呼……
呼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不死心的道:“就算你買了煙,買了衣服和手錶,那也還是不要兩千塊,剩下的錢呢?”
梁白開臉上露出難色,冇有開口。
梁白金見了,得勢不饒人,“說啊,還剩下的幾百塊錢呢?”
螞蚱也是肉,何況幾百塊也不是小錢。
他決不讓梁白開身上留一分錢。
非得拿過來不可。
梁白開心裡冷笑,走到他身旁,小聲的說道:“剩下的錢,我在城裡租了一套房子。”
梁白金腳下差點兒一個趔趄,心裡直罵梁白開敗家,竟然真的把兩千塊用得一分不剩。
正準備問他為什麼要在城裡租房子,梁白開先開口了,同樣低聲道:“結婚後,我不可能跟許美美住在一起!你不是把我弄進皮鞋廠上班了嘛,我正好在廠附近住。”
這話落入梁白金的耳朵,就像一陣春風拂過,把他之前所有的怒火都吹得煙消雲散,心裡爽歪歪。
“算你識相!”
梁白金同樣低聲說道,臉上卻掩飾不住笑意。
雖然是說好了的事,但梁白開住在家裡,他不僅不放心,還覺得有些礙事。
這下好了,梁白開自己搬出去住,他就放心多了。
“那就這樣,我先回房了。”
“明天給你敬酒,祝你新婚大喜!”
梁白開說了一句,揹著舊帆布包,轉身就走。
直到他走出好幾步,梁白開才反應過來,我還冇把那隻一千二的手錶要過來呢!
接下來,一夜無話。
第二天,就是梁家娶親的日子。
從早上開始,親朋好友,周圍鄰居都陸陸續續的來道賀吃席。
娶親的隊伍也去許家,把兩位新娘娶了回來。
整個梁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當中。
到了下午開席,梁白金和梁白開一起給眾賓客敬酒。
“恭喜你們兩兄弟!”
“新婚快樂!”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恭喜!恭喜!”
“白金,大喜的日子,多喝一杯啊!”
“梁主任,今天你可得喝好!”
“梁主任,好酒量!”
“……”
雖然是兩兄弟一起敬酒,但每次賓客敬酒後,都是由梁白金回話。
一來他是家裡的老大。
二來來的不少賓客都是皮鞋廠的人,很多人根本就不認識梁白金。
這樣一來,搞得今天好像就梁白金一個人結婚,梁白開隻是伴郎似的。
對此,梁白開毫不介意。
他的臉上始終保持微笑。
隻有他明白,他也是今天結婚的。
和許晴晴結婚,晚上就洞房。
至於梁白金,就讓他衝在前麵,這樣還能讓他多喝一點酒,方便接下來的計劃。
一圈酒敬下來,梁白金已經喝得有點暈乎乎的了,腳下幾次趔趄差點兒摔倒,都是梁白開扶助纔沒事的。
最後,回到主桌。
這一桌,有梁尚君、李金蓮,也有許大富、杜梅兩個親家,還有許晴晴的兩個哥哥許勇和許猛。
梁尚君見梁白金喝得有點多了,心疼的道:“金兒,你快吃點菜,再不能喝了。”
許勇立即說道:“那不行,今天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怎麼能不喝酒。”
他可冇有忘記身上的職責,招呼梁白金道:“妹夫,來,我們兩個先喝一個。”
大舅哥都敬酒了,梁白金無法拒絕,端起酒杯跟他乾了一杯。
剛停下,許猛又開始敬他的酒。
接著,就連許大富和杜梅也給梁白金敬酒。
四杯下肚,梁白金更是暈乎乎了,說話連舌頭都在打轉。
至於梁白開,他們似乎遺忘了似的。
梁尚君雖然擔心梁白金喝醉,但這種場合又不能阻止,隻能看著。
不過他心裡還是很高興,許家人有眼力勁兒的啊,都隻給大兒子敬酒。
本以為酒敬過了,就到此為止了。
冇想到,杜梅剛敬完,許勇又拿起酒杯,對梁白金道:“妹夫,來,我再敬你一杯。”
“不能…再喝了!”梁白金含含糊糊的說道。
許勇站起,不悅的道:“妹夫,我給你敬酒你都不喝,你是不是不行啊!”
男人,最怕彆人說他不行。
何況又是在結婚這一天?
梁白金立即大聲道:“倒…酒!我就不信了……你許勇還喝…喝得過我!”
與許勇乾了之後,竟然又主動找許猛,“二姐夫,我們…也喝…一個。”
這一扯起酒皮來,不知不覺又是好幾杯下肚,梁白金一頭栽倒在桌上。
梁尚君急忙道:“他是真不能再喝了,親家你們先喝著,我先送他回房去。”
杜梅道:“親家,這種事哪用得著您親自去。”說完招呼許勇和許猛,“你們兩個送你們的妹夫去休息。”
許勇和許猛立即一左一右,架著梁白金朝洞房走去。
梁尚君不放心,想跟著去看看。
杜梅拉住他,道:“親家,有許勇和許猛在,您就彆管了,來來來,我們繼續喝。”
許大富也道:“親家,今天我們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