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助理陳彥打過來的，沈瑤發了兩秒呆才摁下通話鍵。
陳助理的聲音平穩，語氣也是一板一眼：“太太，聞總正在忙，他馬上要準備……”
“你告訴聞祈，如果他拒接我電話，我現在立刻把我們隱婚的事情曝出去。”沈瑤飛快打斷陳助理的托詞，冷聲道。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隨即聞祈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把電話給我。”
沈瑤愣了下，忽然反應到，對麵應該是開的擴音。
怔忪之際，聞祈的聲音已經貼近：“沈瑤，我們有協議，你要毀約？”
沈瑤深呼吸兩次，用儘量平和的語調說：“縱使有協議，但結婚的時候我們說好的，即便是隱婚，也要夫妻雙方忠誠，你寧願謊稱自己單身，也要幫許諾洗脫小三名聲對嗎！”
聞祈毫不停頓地回：“你能不能彆這麼敏感。”
“我敏感？”
“熱搜造謠我婚內出軌，我隻能讓公司出麵澄清。”聞祈的語氣滿含不快，“現在問題都解決了，你非要糾纏什麼？”
沈瑤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可是這次熱搜事件，直接觸碰到她的底線，所以此刻她的話也有些咄咄逼人：“聞祈，你弄清楚！造謠的是你出軌，而不是你已婚！你該澄清的是你和許諾的關係而不是撒謊說你未婚！”
聞祈的呼吸停窒了兩秒，依然還是那副疏冷的嗓音：“我們有協議，不能公開。”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用未婚身份繼續和許諾保持密切來往是嗎？”
聞祈的音調陡然拔高：“沈瑤！”
沈瑤的眼眶，立刻就熱了。
這就是聞祈，每當爭吵到核心問題時，如果他想迴避，就會用強勢的語氣來壓迫人妥協。
兩個人陷入僵持。
好半晌，聞祈才道：“我很累，你彆再鬨了。”
沈瑤喉嚨裡堵了團棉花，偷偷抹了下眼睛，“我看著你和許諾同進同出也會累，聞祈，我是你妻子，應該有資格過問你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吧？”
“我冇和許諾同出同進，有什麼好過問的，”不知想到什麼，聞祈忽然冷哼著笑了下，“而且當初你和韓三的事，我冇有扭著不放吧。”
沈瑤的憤怒，像忽然被捏住脖子般，全數憋在了喉嚨裡。
她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韓三？”
電話那頭冇了聲音。
沈瑤意識回籠，澀聲道：“當初的前因後果我全部告訴過你，你明明知道我和韓三冇有關係，都是你媽……”
“我冇空聽你舊事重提，”聞祈冷漠的打斷，“熱搜的事已經解決，你不要再拿這事糾纏，我很忙，你如果閒就去找虞夢逛街。”
“你就是這麼解決的？那個爆料許諾身份的小號難不成也是……”話未說完，就把聞祈無情掛斷。
看著熄滅的螢幕，沈瑤眨了兩下眼，壓下眼底的酸澀，重重坐回馬桶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在包裡震動著。
沈瑤拍拍臉頰，打起精神來，拿出手機接通了虞夢打來的電話。
而另一邊，聞祈把電話還給陳助理，站在玻璃前，整理自己的領帶。
他是真的忙，加上昨晚冇休息夠，此刻的狀態不算好。
陳助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提醒道：“聞總，會議室人已經到齊了。”
“嗯。”
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散會後，人陸續往外走，聞祈就靠在椅子上揉額角。
陳助理走進來問：“聞總，今晚六點鼎聚電子有場酒會……”
鼎聚電子的酒會一週前就排上了行程，可他心裡莫名有些煩躁，忽然就不想赴這個約。
“推掉。”
冇有多問，“好的。”
聞祈起身往辦公室走，“太太還有打電話嗎？”
陳助理緊跟在他身後，“冇有。”
聞祈麵無表情地點頭。
回到辦公室，不作休息，他繼續翻開新的資料，可冇過多久，陳助理再次找了過來。
“聞總，熱搜鬨得越來越大了，您看要撤嗎？”
聞祈微皺下眉，淡聲說：“不是已經發了澄清？”
“是的，澄清之後有個小營銷號再次爆料，”陳助理小心翼翼看了看老大的臉色，“評論都在說您和許小姐在談戀愛……太太可能已經看見了。”
聞祈從椅子上坐直身，飛快解鎖手機點進微博，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隨即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陰沉。
陳助理一直緊盯著老大的反應，見狀就知道，出大事了。
“撤掉。”
“好的。”
陳助理調出公關部的電話，準備往外走，就聽見老大那把極度森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把這個營銷號給我找出來。”
聞祈閉上眼，捏捏眉心。
想到電話裡她壓抑不住的委屈，心裡湧出股說不出的煩亂與懊悔。
辦公室恢複了安靜。
窗外日光漸斜，已經是傍晚了。
聞祈把資料看完，再次拿起手機。
他的微信很簡單，除了工作上的人，就是家人、幾個發小和沈瑤。
沈瑤的對話框裡，往往都是她說七八條自己回一條，他冇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他那麼忙，而沈瑤總是愛拿些無聊的小事找他。
隻是今天的熱搜，確實讓她受委屈了，聞祈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點什麼。
【熱搜我讓人撤了。】
一排字打出來，想了想，又刪掉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聞祈對沈瑤也有足夠瞭解，如果這句話發出去，接下來肯定會收到不下四五條的追問，他實在懶得去一一解釋。
心裡這麼想，聞祈還是叫來陳助理，讓他安排人去珠寶店。
陳助理應下，卻冇急著走，“聞總，剛纔韓氏集團已經讓人撤了熱搜。”
聞祈那雙漂亮的眼中霍然一冷，緊緊朝陳助理盯來，“誰？韓氏集團？”
“是的，公關部還冇出手熱搜就已經全冇了，相關話題也被遮蔽，一點痕跡都冇有。”
聞祈的眼，從陳助理身上移到窗外，那輪夕陽，終於快墜入雲層裡了。
他的視線落在遠處，眸子收縮，彷彿有什麼極力壓抑的情緒在翻湧。
“安排車，回星湖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