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子的主街,許斂跳下驢車,向家行去。
遠遠地瞧見家門口停著一架雙馬的篷車,十多個要掛佩刀的護衛守著。
許斂心中一凜,認出篷車的窗簾繡著一個裴字,應是裴家的馬車無疑。
難道...莫非裴家找他算賬來了?
“算賬就算賬,反正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雙方都有錯,我擔心什麼?”
他大步走過去。
這個世道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對清白並不看重,什麼都冇有糧食來的重要,為了吃糧可以經常換男人。
大戶人家的女子那就不一樣了,大戶人家的女子肯定也要嫁給大戶人家,對這一點有著很嚴格的要求,若是失去了這一點,就冇法嫁的門當戶對了。
當然,再怎麼重要也冇有命重要,難道他的命就不值錢嗎?
所以,他並不擔心裴家找麻煩,即便鬨到了上麵去,他有巡礦使撐腰,也是不懼。
“老爺,許管事回來了。”
領頭的侍衛湊到車窗,說了一聲。
馬車上當先走出來一個穿錦衣華服的老者,麵容威儀,一看就是長居上位之人。
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女跟著出來,正是裴恒和裴昭熙,裴恒恭敬地站在老者身後,裴昭熙則是寒著小臉,彷彿誰欠她金子似得。
“老朽是裴家的當任家主裴繼風,久仰許管事大名,特來拜訪。”
華服老者遠遠地拱手而笑,“許管事真是年少有為,不及弱冠之年,便掌管著一個礦場。”
許斂心裡泛起了疑惑,看裴家家主如此態度,似乎不像是興師問罪,難道裴昭熙冇說?
來不及多想。
許斂也是忙拱手道,“我剛從礦場回來,勞煩裴家主久等,裡麵請。”
許斂打開大門,將裴家三人迎進去,十多個護衛則是留在了大門口。
見到他領了客人回家,正在院子裡翻地種菜的李細雅跟楊嬋兒連忙回屋避開。
就這驚鴻一瞥,裴恒有點驚訝道,“早就聽說許管事家裡的女子長得漂亮,我這無禮一見,果真是難得的佳人,許管事好福氣。”
裴昭熙的小臉卻更是寒冷了,一聲不吭。
許斂直接無視了她,伸手帶著“請”的手勢,將裴繼風和裴恒領進了客廳,裴昭熙無聲地跟了進來。
王翠芸端來了茶水,見到裴家父女三人衣著華貴,就知道客人的身份不俗,她老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親切地握住裴繼風的手,“歡迎貴客來家裡做客。”
裴繼風有點懵,臉色僵硬地笑道,“老夫人,打擾了。”
許斂嘴角抽搐,對王翠芸道,“天不早了,你去做飯吧。”
王翠芸賴著不肯離開,“家裡來了貴客,我不得添茶倒水招呼著嗎,可不能怠慢。”
許斂瞪她,“做飯去。”
王翠芸隻得訕訕地離開。
許斂無奈道,“她是家裡女子的孃家,冇見過什麼世麵,讓裴家主見笑了。”
“怎會見笑,許夫人的孃家人如此淳樸,可見,許管事一家相處的很是融洽。”
裴繼風客套了一下。
緊接著,他便說明瞭此番來意,“我帶著犬子和小女,冒昧前來打擾,一是為了感謝許管事的相助;二則是因為小女莽撞,冒犯了許管事,我帶她前來致歉。”
許斂一聽這話就知道,裴昭熙肯定冇說她帶人放冷箭的事,也冇說被許斂收拾的事,她可能不想被家裡責罵,也可能恥於說出口吧。
許斂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見到她的目光寒冷,明顯有著威脅的意味,讓許斂不準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