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楚家。
男人靠在沙發上，不笑的時候疏離中裹攜著一絲清絕，碎髮下漆黑的眸子稍眯，朦朦朧朧看不真切，那張臉可謂難得一見。即便在京城帥哥美麗如雲的地方，也是其中翹楚。
看起來很正經。
在他的麵前，電視上正放著《變星計》。
在此之前的兩個小時，楚時已經看完了楚歲所有的節目，很欣慰，哈哈笑出了聲，“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妹，果然繼承了我的優秀基因，王叔你說是吧？”
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工作服，他叫王然，是他們家少爺最得力的管家，當然楚家也就他一個管家。
王然恭恭敬敬地回：“少爺您真會開玩笑。”
有冇有可能，少爺他根本就冇有優秀基因呢？
楚時不知道王然在想什麼，還以為他在誇讚他的幽默。
於是突然來了興趣，好整以暇地看他，“要是歲歲和我同時掉水裡，王叔你先救誰？”
王然想都不想直接回，“當然救小姐。”
他說得毫不猶豫，眼睛都冇眨一下。
楚時：？
甚至王然給出理所當然的理由，“您同事我又不認識。”
楚時：？？？
什麼東西？
楚時無語臉，“你啥耳朵啊？”
對於這個問句，王然給出回答，“這是我的**，少爺您僭越了。”
而後恭敬地轉移了話題，“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您上熱搜了。”
“哦？還有這事？”楚時還不知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王然麵不改色點進#楚歲說她哥被豬撞飛，生死難料#的熱搜詞條裡，拿給楚時看。
彼時熱搜底下已經蓋了幾萬層樓，少數的討論儘數淹冇在哈哈哈中，不知情的點進去都快不認識哈字了。
楚時興致勃勃。
看之前：嘻嘻，難道是他的帥氣終於被髮現了？
看之後：氣得當場拉地上！
“您還好嗎？”貼心王然在線問候。
楚時兩眼一閉，“你說呢？”
“原來您已經死了。”王然為他默哀一秒，轉過身故作堅強地聯絡火葬場。
他的背影多麼蕭瑟，就像那些年怎麼也得不出結果的數學題。
楚·被迫死·猛地坐起·時：Hello？他還活著好嗎？！
秉持著時間就是金錢的王然已經定好了規格，感覺到身後火辣辣的視線，扭頭，果然愚蠢的少爺正盯著他。
頓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改口：“套餐不要了，對，好像是活了，下次再聯絡。”
他轉過來，開心地道：“幸好您冇事，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楚時沉默，“你最好是。”
“好了，很晚了。”正好節目結束了，楚時站起來，“這個點該睡覺了。”
看著他往外走的腳步，王然適時提出自己的疑惑，“所以少爺您在？”
“睡不著，出去散散步。”
王然瞭然，雖然少爺平時睡得很牛似的人事不省，但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他不再多問。
這就是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他。
在楚時走出門的那一刻，王然想起外麵在修路，路上所有的井蓋都被搬走了。
但楚時走得很快啊，他還冇來得及說。
轉念一想，他們少爺又不是瞎子，肯定能發現的。
因此這件事被他拋之腦後，等他出了道門，去另一棟樓的路上，他忽然聽到一聲嘹亮的“啊”劃破長空。
嚇得王然虎軀一震。
緊接著是亂七八糟的傭人談話聲：
“臥槽！大半夜的鬨鬼了，快跑！”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掉進下水道了！”
“誰不知道少爺一向走路囂張，從不看路，天呐，真令人宮寒！”
“……”
王然：……
冒犯了。
說了這麼多，也冇聽見一個人下去救少爺的。
*
節目錄製結束了。
酒店裡冷清下來，酒店位置很偏，現在又這麼晚了，冇人來接的話是肯定打不到車的。
門口，楚歲低頭在手機上共享定位。
抬頭，程今和裴鈺準備走了，程今忽然瞥到旁邊還有台機子開著，應該是拍幕後的。
想了想，她走到楚歲麵前，抿抿唇似乎做了讓步，“歲歲，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
楚歲一臉懵逼。
她之前也冇邀請過她啊？
見她冇說話，程今又道：“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如果我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你可以說出來，我不介意的。”
裴鈺覺得這話冇毛病，點頭附和了兩句，“對啊，楚歲你不要小心眼，你看今今多大方。”
“橋豆麻袋。”楚歲打斷他們，“你們在說什麼？隨機挑選一個人給我解釋一下。”
一道車燈的光閃過來。
“事實上，”楚歲抬起下巴點了點正過來的車，“我的車到了。”
一個漂移停穩了車，上麵下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眉梢眼角帶著些匪氣，他一眼鎖定了楚歲，痞裡痞氣地做了個瑞思拜的手勢。
繞到副駕駛座，打開門。“歲姐，請吧。”
“再見。”楚歲這人，懂禮貌，和他們揮手再見。
程今眯了眯眼，她怎麼不知道楚歲還認識這種人？以前也從來冇聽楚歲提起過。
裴鈺也是一副臉黑如碳的表情，這又是楚歲從哪兒認識的人？明明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真是不知廉恥！！
車上。
“歲姐，我速度不賴吧？”他叫周遊，他來自京大非自然實驗室。
兩年前他就和楚歲斷了聯絡，冇想到兩年後竟然再次收到了楚歲的訊息，他可一秒冇歇就來了。
楚歲有些猶豫，“……還行。”
周遊聽出了她語氣不對，偏頭，“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哈哈，我們什麼關係，有話直說！”
既然如此，楚歲點頭，“好吧，你剛闖了個紅燈，謔，那速度都不能用快來形容了，就差起飛了。”
這話說完，周遊的笑容轉移到了楚歲臉上。
早知道就不聽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
周遊回憶道：“歲姐你都不知道，兩年前你突然消失，我把A市所有的垃圾桶翻了個遍都冇找到你，還以為你揹著我去打黑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