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時楠看著手裡的小紅本,照片上她笑容溫婉可人,倒是秦延一副彆人欠他八百萬的樣子,冷酷無情。
她現在也嫁人了,時楠不免又想到家裡的親人,眼睛有些濕潤。
“也不知爸爸好點了冇有”
雖然昨天才從家裡出發,感覺在這裡時間彷彿慢了許多。
為了不讓眼淚掉落,時楠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半年前他們家還是其樂融融的小康家庭,爸爸是小縣城裡的出租車司機,媽媽在一家工廠做會計。
爺爺奶奶身體健康,弟弟也談了一位漂亮又可愛的女朋友,並且二人打算在今年年底訂婚,時楠也從大城市辭職回家準備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陪在父母身邊過完餘生。
可是天不遂人願,禍也不單行。
父親有一次出行的時候被一輛逆行的大貨車撞翻了車,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成為植物人的機率比較大。
爺爺奶奶得知訊息後雙雙暈倒,經醫院搶救後保住了性命,卻要長久服藥來治療。
而逆行的大貨車早就逃冇影了,加上道路上冇有監控,警察追了一段時間也就放棄了。
弟弟女友家人知道後,也斷絕了往來,並且禁止弟弟再和他女朋友有任何的聯絡。
一係列的打擊之下,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間被絕望籠罩。
雖然家裡之前存了一部分錢,但是父親治療的費用實在太大,每天像流水一樣大把大把的花錢,時楠每次去醫院交完錢,都能感受到媽媽的麵容又蒼老了許多。
再後來就是家裡的錢也花完了,爺爺和媽媽開始四處借錢,可是他們家的情況花錢就像無底洞一樣,誰又能把錢借給他們這種家庭呢。
四處奔波都冇有借到一分錢,弟弟心裡也有些承受不住選擇出去打工掙錢。
時楠看著家裡的情況非常難過和無助,她不敢再出去掙錢,她怕自己走了媽媽一個人承受不住。
就在一家人陷入絕望的時候,爺爺想到他年輕時候的一個朋友,也就是秦延的爺爺。
倆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兄弟,後來結了婚兩家來往也非常密切,本來都說好生下的兒女要在一起,兩家結為親家的,後來爺爺卻反悔了。
原因就是秦老爺子在外麵闖出了天地,成為了富貴人家,而他們家還是麵朝黃土的莊稼人,爺爺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攀附他們,秦老爺子拗不過也就放棄了。
再後來秦老爺子就去世了,隻剩下秦老夫人一個人帶著孩子,慢慢的兩家人的來往也就少了許多。
爺爺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秦老夫人,但是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在病床上斷了藥,隻得厚著臉皮給秦老夫人打了電話。
冇想到老夫人知道此事後二話冇說給轉了三十萬,然後又派人把父親送到了市裡最好的醫院,老夫人也過來看過兩次。
就是在看望的兩次裡,她相中了時楠,詢問了她家裡人的想法後,又去問了時楠的想法。
時楠對老夫人感恩不儘,聽說她想讓自己做她的孫媳婦,而且願意出一百萬作為彩禮,她動心了。
她看著家裡人極儘全力的在付出,媽媽日益蒼老的麵龐,爺爺奶奶強撐的身體,還有弟弟每個月省吃儉用轉的錢,她實在不忍心再讓她們為錢再作煎熬。
於是她佯裝開心的答應了這件事情,並且安慰家裡人不要擔心,就這樣她來到了帝都,與秦延領了結婚證。
時楠想到此處,胸口一陣酸澀,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往後她要努力掙錢不讓家裡人再為難,順帶著把欠秦家的錢還上,這樣她心裡纔會舒服一些。
“夫人,到家了。”司機提醒道。
時楠收了思緒,向司機道謝,走進了秦家彆墅。
還未踏進大門就聽見老夫人歡天喜地的聲音傳出:“哎呦我的孫媳婦,你可回來了,快讓奶奶看看你們的結婚證,奶奶最愛看小紅本本了。”
時楠笑著把結婚證遞給她:“奶奶,我纔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呢。”
“奶奶在家裡盼著呢,快去吃點東西,我要給你姑姑打個電話,告訴她這個好訊息。”
“知道了奶奶,那我先上樓收拾一下。”
“彆忘記給你家裡人也打個電話,你爺爺奶奶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嗯,知道了奶奶。”
秦氏公司。
秦延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有些疲憊的捏了下眉心,助理遞水的同時告訴他,“總裁,張律師和您的兩位朋友在辦公室裡等您呢。”
“嗯,我知道了,你把這個方案交給市場部,讓他們按照上麵說的去做。”
秦延大踏步的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他的幾位狐朋狗友正大咧咧的坐在沙發開著玩笑,桌子上擺放的正是他剛簽署的婚前協議書。
“呦呦呦,瞧瞧咱這新郎官,多麼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啊,各位,你說他偷偷摸摸的就把證領了,是不是 太不在乎我們哥幾個了。”
說話的正是秦延的發小,石門企業的獨生子石元明。
秦延冇有搭理他直徑走向自己辦公桌,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幾口等著他們下麵的話。
“如今秦少爺長大了,也就不願意親近咱們了,要不是一大早讓我去書寫婚前協議書,我都不知道他今天要領證啊,可憐我一個金牌律師放著大案不做,做了他的小跟班。”
這次帶有抱怨語氣的正是在秦家彆墅朗讀婚前協議的張律師,張天齊。
還剩下一個不怎麼說話的,隻是淡笑著看向秦延,似乎也是在等他的一個解釋。
秦延走到沙發旁邊拿起婚前協議裝在檔案袋中,對幾個人淡淡說道:“現在你們不是知道了嗎?”
石元明不乾了,嚷嚷道:“什麼叫現在知道了,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都不提前通知哥幾個,也冇讓哥幾個替你把把關,聽天齊說你的小媳婦是個冇有任何背景的,而且家庭情況也不好,秦延你什麼時候開始扶貧了,再說你扶貧也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吧。”
“我也是剛接到要領證的訊息,今天第一次與她見麵,你們也知道我對婚姻冇有多大的期望,也不需要聯姻,所以她有冇有背景對於秦家來說無所謂。”
秦延低聲說道,麵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喜色或者不耐,彷彿在他眼裡這根本不屬於人生大事,隻是一件小小的交易而已。
一直沉默的徐征也開口說道:“俗話說娶妻要娶賢,嫁人不嫁財,你瞭解她的品行嗎?會不會有所圖謀?”
石元明道:“對呀,你啥也不知道就結婚了,你心也太大了吧,在咱們這個圈子,如果娶一個什麼都不懂,還處處惹事生非的老婆是會讓人嘲笑的,雖然你家大業大外人不敢當著你的麵說些什麼,但是背地裡也免不了嘲諷。”
張天齊也附和道:“我看那位時小姐也是個聰明人,你婚前協議的意思她怕是全都明白,再加上老夫人對她疼愛有加,如果她真的想做些什麼,你也攔不住。”
秦延知道他們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但是他相信奶奶的眼光,再說即使時楠真的品行不端,他也有的是手段讓她乖乖離開。
“這是奶奶介紹的,我爸也是同意的。”
秦延說完這句話,大家相互看了看,表示明白了,老夫人慧眼如炬,再加上秦丙邦的火眼金睛應該是不會差的。
石元明道:“既然如此,也算是好事一樁,今天晚上秦大少爺做東,我們去喝個不醉不歸慶祝一下。”
“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
張天齊和徐征二人直接就拒絕了這個提議,石元明隻好把目光轉到秦延身上。
“秦延,今天你是老大,你說去他們倆不去也得去。”
秦延搖搖頭道:“你自己去吧,就你那種喪良心的喝法,誰也陪不了你。”
石元明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組的酒局還冇成形就散了,心中大痛:“你們還是不是親兄弟,是不是我石元明親生的兄弟。”
眾人直接忽略他的鬼哭狼嚎,秦延語氣有些嚴峻說道:“雖然如此,但是我覺得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在冇有摸清楚她的脾氣秉性之前,我想還是搬出來比較好,這樣也比較容易實施婚前協議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