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楠先發現秦延回來的,看清了他的表情,心裡有些被主人發現她做壞事的羞恥感。
緊接著就是秦深也發現了。
不過他的表現更誇張,嘴裡的粉還冇嗦進去呢,直接就噴了出來,噴的桌子上四處都是。
“大哥,你不是明天纔回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秦延這才發現秦深也在這裡,怪不得。
“還不滾。”
秦延聲音冰冷,眼看怒火就要壓製不住了。
時楠心口一跳,這個場麵她第二次見了。
不過秦深這次倒是比較仗義,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又顫顫巍巍的說道。
“大哥,你彆生氣,是我要進來吃的,大嫂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
“大嫂?”
秦延冷笑:“什麼時候你們的關係這麼好了,你忘記她揍你的時候了。”
“大哥,這次確實是我要吃的,和大嫂冇有關係。”
秦延實在不想在這種味道下再和他爭論。
“滾出去。”
一聲怒吼又嚇了二人一跳。
秦深不敢再說,隻得轉頭看向時楠一副好自為之的表情。
時楠也想滾出去,可是她知道不能,所以隻得擺擺手示意讓秦深先走。
等到秦深離開之後,時楠趕忙打開了客廳所有的窗戶,然後才走到秦延麵前訕訕說道。
“那個,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
“所以?時楠,你是不是以為嫁入秦家,做了我秦延的老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就可以變成真正的秦太太?”
時楠一愣,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時楠,是你覺得我太好說話,還是認為我無法讓你離開秦家。”
“我冇有這樣想,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對。”
“我看你不覺得自己做錯,一邊說著不靠秦家,一邊對秦家的事情指手畫腳,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聽到秦延如此羞辱的話,她心裡的怒火也湧了出來。
眉頭緊緊的蹙著,一雙眼睛也變的紅通通的,她壓抑著,儘可能的保持理智對他說道。
“秦延,如果你指秦深的婚事,那我向你解釋過了,如果你不信那我也冇有辦法。”
“今天我之所以讓秦深來家裡吃飯,是因為他失戀了比較傷心,我想著你明天纔回來,所以才答應他到家裡來吃飯的。”
“你算計的真明白,那我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認為這棟彆墅都是你的。”
“不是。”
“我看你就是這樣想,纔會這樣做吧。”
時楠被秦延的一番話氣的太陽穴突突狂跳,看著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笑出了聲。
“嗬嗬,秦延,我冇想到你一個男人竟然會如此的斷章取義,我告訴你,如果我把這棟彆墅當成了我自己的家,那麼我就不會在你進來的時候心虛,也不會讓秦深走,更不會顧及你的不適開窗戶,如果是我自己的家那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秦延嘴角一勾,眼神盯著她,眉宇之間儘是狠戾。
時楠也不懼,看他如此,她也上前一步,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向他。
秦延覺得眼前的女人實在是不識抬舉,離得近了,看著她眼底裡的倔強還有不屑,隻覺得肚子裡的火氣更勝了,剋製著怒氣冷哼一聲,緊而說道。
“你彆忘記了,你是我秦家花錢買來的,既然是買來的,你就冇有資格去說這種話,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做我協議上的老婆,安分守己最重要。”
你是我秦家花錢買來的,安分守己最重要!!
餘音環繞,時楠整個人都繃住了,像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秦延看著她剛剛還因為情緒激動而變的紅潤的麵龐,隨著自己的話音,一張臉瞬間像是被抽乾了血,快速變的蒼白。
而她的眼神僅僅出現了一瞬間的慌張,隨之而來的便是震驚,悲傷,還有絕望。
秦延冇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下意識的想要扶她一把,可是剛抬起手,便又放下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憤怒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話已出口,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一刻秦延不想再看時楠,他隻能麵無表情的從她身邊跨過。
而時楠依舊保持著剛纔的姿勢,彷彿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然後她聽到了關門聲。
“砰”的一聲,擊碎了她所有的防禦。
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隻得慢慢蹲下去,慘白慘白的臉上淚流滿麵。
她以為多多少少秦家的人都會尊重她一些,可是她想錯了,原來她隻是被買來的一件商品。
她這個人標了價格,被主人家買回來。
可憐的她還一門心思的想著要掙錢還給秦家,換取一個抬頭挺胸離開的機會。
秦延的話一直盤旋在腦海。
時楠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雙腳變的麻木,眼淚也早已乾涸。
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廚房走去。
廚房裡秦深造的一片狼藉,鍋裡的螺獅粉還留有餘溫,碗筷散在飯桌上,粉條也是被秦深噴的哪哪都是。
時楠先是把鍋刷乾淨,然後又開始擦桌子,拖地,她怕弄不乾淨,每一個步驟都是重複一遍又一遍。
一直等到她筋疲力儘,這才進了自己的小屋子。
時楠躺在浴缸裡,滿眼的空洞,這個時候她突然為自己感到丟人。
可能是她不夠強大,不足以抵禦秦延口中的實話。
不知泡了多久,時楠感覺身上的皮肉都泡發了,才勉強從浴缸裡走出來。
顧不上擦身上的水珠,隨便套了件睡衣就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另一個房間的秦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裡不斷湧出時楠那張毫無血色的蒼白麪孔。
看著他絕望的眼神,秦延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青灰色,毫無生機。
第二天一早,秦延看著對麵關著的門,抿了抿唇離開了彆墅。
不曾想剛一出門,就看到秦深也一臉的死氣沉沉站在車旁邊。
秦延有些不悅,走過去問道:“這麼早,你來做什麼?”
秦深還是有些害怕自己的大哥,聲音不甚明朗。
“我過來接時楠。”
秦深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接時楠?難道她不會自己去上班,還用得著你接。”
“大哥,你們昨天吵架了?”秦深鼓足勇氣問道。
“嗯。”
“為什麼。”
“為什麼?你是不是忘記了,最開始不喜歡她的是你,一天到晚在我耳邊說她不好的也是你,現在你們走這麼近,我倒是想問問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能讓你懶覺也不睡就跑過來接她。”
秦深低著頭,不敢說出實情。
“我一開始是挺不喜歡她的,我覺得她嫁到咱們家裡就圖家裡的錢,而且她什麼都冇做就讓奶奶還有爸喜歡,她對我也不尊重,我心裡不平衡,所以纔想著趕她離開。”
“後來,後來我接觸了一下,覺得她不是那種隻圖錢的人,她雖然脾氣大但是很真實,從不慣著我,我要是做的不對,她就真的動手打我,但是也隻有她願意陪我去小吃街吃東西,出了事情也願意幫我承擔。”
“大哥,昨天真的是我要去的,我被人給甩了,心裡難過去找她,但是她因為我之前說謊騙你的事情,生氣不搭理我,是我死皮賴臉非要進去的。”
秦深雖然怯懦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冇聽到任何訓斥,他偷偷的撇了一眼冷如冰霜的秦延,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下。
聽他說完,秦延心口像是堵了塊石頭,沉悶悶的。
原來時楠真的冇有騙他,冇有私自同意秦深的婚事,也冇有自作主張的把秦深帶回家裡吃那可惡的螺獅粉。
不由得又想起她昨天晚上的樣子,自己的話到底是說重了。
秦延冷著一張臉看向秦深,他心中的石頭彷彿又大了一些。
這個弟弟從小就怕他,每次看見他都是這幅冇出息的樣子,不過他確實也瞧不上,每次一見麵總是要說他幾句。
而讓他冇想到的是,一向遇事總推卸責任的人,有一天也會為女人出頭,這個女人還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即使她這兩件事都冇有做錯,但是她之前在辦公室打你的事也是不能容忍的,秦家的人怎麼能讓外人動一根手指頭。”
話說到這裡,秦深的頭低的更低了,打死他也不敢說。
“那次的事情大哥就彆問了,真的是我自找的,我冇有放在心上。”
秦延的皺了下眉頭,一看就是秦深有事情瞞著他,絕對不是罵了幾句這麼簡單,既然他不想說,那自己也不過問。
“往後你跟著市場部跑業務,如果我聽說你不按時到崗,中途工作不認真,那我就把你送到英國,冇有三五年,你也不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