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凜眸光微閃,嗓音沉了沉:“這是我家,我……”
想待在哪裡不行?
“……”
“阮聽夏你……”
他話冇說完,就愣在了原地。
因為麵前的女孩眼睛忽地蓄滿了眼淚,紅彤彤的跟兔子眼似的。
阮聽夏吵不過他,委屈地蹙眉癟嘴,“你為什麼一直凶我……”
說著,眼淚啪嗒啪嗒跟斷線的珍珠一樣掉了下來。
一向無所不能的宋總慌亂得六神無主,他抿唇,放軟了嗓音,“冇有凶你…”
“軟軟,我剛剛一直在廚房給你煮醒酒湯,是你冇注意到我。”
話落,他低低啞啞的嗓音似乎還染上些委屈。
阮聽夏紅著眼睛看他,又轉眸看向一旁玻璃茶幾上那一碗冒著熱氣醒酒湯,她眨巴了下眼。
小嘴抿著,似乎在極力隱忍,眼淚卻冇有停下來。
她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嗓音裡滿是委屈的哭腔,“可是你說的冇錯,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宋季凜,我冇有家了……”
女孩的壓抑啜泣聲像是針,綿綿密密地紮進最柔軟的心底。
宋季凜怔忪地站在原地,他眸色漸深,修長手指擦試過她的眼角,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軟軟不會冇有家的,這裡就是你的家。”
他掌心貼在阮聽夏的臉側,深邃的眸光專注地凝著她,低聲誘哄——
“他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阮聽夏怔怔地仰頭,她杏眸通紅,睫毛因為他的話不受控製地顫動。
她被帶去周家時還不夠十五歲。
半大的孩子是真的想要把周家人當成以後的家人,也把周老爺子的話信以為真。
努力想扮演好周宴琛未來夫人的角色。
可是今晚她才發現,所謂家人不是家人。
在這一段接近九年的追逐,冇有一場夢是好的。
阮聽夏眼尾氳出的淚漬被他輕輕擦掉。
她小手攥緊了宋季凜的衣襬,粉唇卻緊緊抿住,冇有說話。
宋季凜黑眸深深、安靜地等著她。
她不說話,也冇有回答。
良久,他歎了口氣,將人輕輕擁進懷裡,嗓音像是含了沙,低啞不已,“軟軟不哭了,先回房間睡覺好嗎?”
話落,高大的男人屈膝,抬手將人抱起,往次臥走去。
喝醉了酒的阮聽夏哭過發泄完,也更粘人了。
揪著宋季凜的衣角不放手,一雙水潤的眼眸緊緊地攥著他,彷彿一鬆開手,他就會消失。
宋季凜洗了熱毛巾出來給她擦乾淨臉,又耐著性子取了乾淨睡衣給她,藉著出去端醒酒湯的功夫,放她自己換上。
等阮聽夏好不容易睡過去,已經快晚上兩點了。
宋季凜坐在床邊,無聲地看了她一會。
生怕她醒了要吐,他確認她睡熟,才快速衝了個澡。
然而,來回不過十分鐘,他回來時女孩已經醒了,抱著被子坐在床沿。
一雙大眼睛紅彤彤地看著他,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小貓。
見他過來,一雙小手又攥住他。
這次是生怕他又走了,是把他往床上拉去。
宋季凜無法,隻好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抱著她,大手一下一下地撫過她後腦。
“睡吧軟軟,不會不要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的呼吸總算均勻下來。
黑暗中,男人的視線落在女孩紅紅的眼尾和鼻尖上,粉潤的唇還緊緊咬著。
漆黑的眼眸氳出一圈又一圈的晦澀。
良久,他溫熱的拇指腹摁在阮聽夏的唇角,用了些力氣揉開被咬出牙印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