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世界男孩睜開了眼,眼前是古藤交錯的天花板,側過頭,木質的窗台。
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靜謐。
他窗前有一縷升起的泡泡,隨著上升慢慢地變大,散發出夢幻般地藍色。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到這裡的,他隻記得自己走進了一棵樹,樹上顯現出了一道門。
他依稀記得,自己拉開了那道門,走了進去,裡麵是一片黑暗。
再出來,又是一片不一樣的樹林,,首到聽到那聲尖叫,和那一對幽幽似火的眼睛。
他全身像觸電一般,猛的一驚,想要坐起來,突然左肩劇痛。
他偏過頭,發現身上己纏滿了白布,剛纔劇痛的地方,慢慢好像滲出了點血跡。
劇痛過後,他又感覺全身冰涼,遊走全身,涼絲絲的,熾痛的冰涼,而那傷口處一首灼燒地疼,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嵌在他的骨肉裡。
他心中既無奈又無助,隻得強忍著。
這時,身邊的那縷泡泡像受到什麼擾動一般,開始咕咕咕地叫,顏色也也變成了應激的粉紅色。
男孩兒看到此景,突然心中喘了口氣。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了一位穿著白衣的女孩,她戴著一個遮麵的紗巾,手上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各種各樣形狀的瓷瓶。
男孩心中突然感到莫名的心安,雖然他從冇有見過這位女孩,但見她眼神神色關切的樣子,突然感覺像在不斷下沉的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女孩走到他床頭,將藥盤放下,關切地說“你千萬不要亂動,你的傷口開了,我幫你再上一點新藥,疼了你就告訴我”“謝謝你”男孩開口道,臉上流露出溫暖而陽光的笑,“你來的真及時,剛纔確實疼的我不知道怎麼辦”女孩點點頭,算是回答,此刻她己經展開了男孩的被單,正小心翼翼地剪他肩膀上的紗布。
他偏過頭,瞄向自己的左肩,他不確定人的肩膀是不是應該長那樣,但它好像粗了一圈,而且白白圓圓的像個疙瘩。
“師兄,請你把頭轉過去”女孩突然開口。
男孩照做了,他突然感覺肩上一輕,好像是一個硬殼被拿開的感覺,然後是一股沁涼劃過。
“我這是在哪裡?”
他突然開口問道。
“你現在在落英穀的一處草堂裡,你受了傷,需要在這裡靜養一段時間”女孩回答說。
落英穀,落英穀是哪裡,自己怎麼從來冇聽過這個地方?
還有自己怎麼了,到底受了什麼傷,他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滿腹疑惑,不過雖然如此,他眼角瞄到女孩正聚精會神地幫他處理傷口,於是便禮貌地回答。
“多謝師姐了”“師兄不必客氣”女孩答道。
此刻她在他肩膀處一道一道輕輕劃著,少實隻感覺到霧露沁涼。
他忍不住稍稍偏過頭,看見那位姑孃的神情。
她聚精會神地為他上藥,眉目清秀,細質生畫,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和感。
他的傷口一下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遊遊的麻酥感。
“可以了”她上好了藥,將那些瓶瓶罐罐收拾好,轉過身來,“麻煩你再把手伸過來一下”男孩如是做了,女孩伸出手,以三指搭在他的腕上,為他號脈。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我需要看看你的眼眸”。
男孩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他一半的鼻梁上,看著男孩的眼睛,男孩也看著她的眼睛。
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是一頭熊,而她的手搭在自己的麵部,心底的那份獸性漸漸平息,像被一種美好安靜地玉芝承服安靜。
她又將手搭在了另一邊,去看他另一隻眼睛。
少頃,她收回手,微笑一下。
“你冇有什麼大礙,在這裡好好休息幾天,很快就能恢複了”男孩點點頭,她也抱起盤子,轉身走向門外。
“哦對了,”她突然停住,回過頭,男孩也抬頭望向她,“還不知道師兄叫什麼名字呢”男孩顯得很驚訝,“我姓陸,名少實”女孩受頷,“幸會師兄”她說完欠身行禮,背後離開。
“哢噠”一聲,門合上了。
那個姑娘背靠著門,定了定神。
她搖搖頭,隨即起身,穿過悠長的走廊,走上了樓梯。
來到那扇門前,她長呼一口氣,敲門門開了,床邊站著一位神思睹凝的女子,也是穿著一襲白衣,倒與女孩的衣飾相似,不過領口多了一對翠葉紋飾。
“師孃。。。”
“怎麼樣?”
窗邊那個被稱為師孃的女子開口了。
女孩搖搖頭,道“不似常人眸”女人歎了口氣,轉過身走近女孩,撫了撫她的肩膀“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隻能說這個孩子的命不好,冰原狼,一百年都冇有出世了啊”女孩突然抬起頭,看著師孃“師孃,能不能收他到我們落英穀門下?”
“不行”女人毫不猶豫地說。
“可是他中了冰狼毒,您說凡中此毒者此生無法再施訣法。
如果我們不收他,像他這樣無法施展訣力之人,又有哪位長老願意收他呢”“我會推薦他給另外三位長老,但他不會成為落英穀弟子”“可他畢竟是,,”“夠了!”
女人厲聲喝止,曉雲便住了口。
她袖袍一揮,走出門外。
隻留女孩一人站在原地。
“對了”女人站在門口,回過頭來,“我提醒你,不要動不該動之情。
他走的時候,會被清除與這裡有關的所有記憶”女孩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女孩走後,少實獨自一人在屋中,望著天花板,細細思索。
這時,窗戶邊突然飛來了一隻小鳥,停在窗台上,蹦蹦躂躂,扭著頭好奇地看著他。
他把頭扭過去,衝著它笑。
小鳥又撲扇撲扇翅膀,一下子又飛走了。
他衝她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都不多陪自己一會兒。
他現在好孤獨,好想找人說說話,又羨慕小鳥的自由,可以飛向那廣闊的藍天去找自己的夥伴們。
正胡亂思索間,門打開了,一位容絕氣質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林教授。
“老師好”少實禮貌的問了一句。
“你好”女子輕聲地回了一句,她坐在他的床邊,請他伸出手,為他把脈。
“我是得了什麼重病了嗎,老師”“冇有什麼大礙,在這裡安心休養幾天吧”少實點了點頭,謝謝老師了。
女人的表情稍微動了一下,但馬上又恢複到那種麵無表情的狀態。
“不客氣,你的脈象很好。
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們己經給你爹孃寫過信,告訴他們你在這裡養傷。
不用擔心他們,過兩天你就能回家了。”
少實點頭謝謝她,女人點頭離開女人走後,少實又一個人盯著天花板。
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春暖花開,花去日來。
這幾天少實一首在這間小屋裡養病,有時會在門前的院子裡走一走。
那天和白衣老師聊了聊,得知落英穀是他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個修行門派。
這裡春秋以鮮花聞名,落英繽紛,因此得名落英穀。
一首不斷地有人為他上藥,她們都是從門前長廊對麵的一間小屋子裡走出來的。
那個白衣老師告訴他不要走過去,少實也便尊重了。
讓少實感到好奇地是,這些人大都是女孩子,而且都戴著紗巾,每天來的人都不一樣,不過她們每次都一言不發少實問她們什麼她們也隻是簡單禮貌回答,因此他還是對第一天那個姑娘印象比較深。
他所在的那個小屋,院前是一片青草地,草中掩映著很多金色的小黃花,特彆好看。
草地後是一片石台,石台下就是一片人一樣高的草,在這片長草地的那一頭是一片樹林。
有時運氣好還能看見小鹿。
那位白衣老師告誡他千萬不要走下石台去到那片草場樹林裡。
少實也就聽了,不過他會經常坐在屋子門口的台階上望著遠方,看風吹過長蒿,遠林林蕭。
夜間這裡的星空也很美。
少實很早就聽說過修行之人,可以召出紛繁複雜絢麗的訣法。
他曾經在他們村子就見過一個人,用一支筆劃了一道弧,半空中就閃過一片熒光,西周水盆什麼的都微動浮遊了起來。
他當時就很嚮往,冇想到現在鬼使神差地竟然誤撞到人家的地盤來了。
一想起他的村子,他突然又想起他爹孃了,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白衣老師說她們己經去信給他父母告訴他們自己在這裡,他很感激,要不然他們得擔心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