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吃完烤冷麪,把盒子扔在道邊的垃圾桶裡,單手抹擦著嘴往回跑,和路過買完菜往回走的劉大爺匆匆打了個招呼。
“這小子,溜真快。”
劉大爺樂嗬嗬道,轉頭見白燈在做烤冷麪,“不容易啊,你小子可算吃晚飯了。”
“是啊,再不吃就餓出病來了”白燈揚起了個大笑臉,“來一份不,正宗烤冷麪”。
“不了不了,買了菜,回去給我家老婆子做點好的,明天孫子就回來了,”劉大爺拎起手中的白菜,大蔥晃了晃,笑得合不攏嘴“你也多吃點,吃點好的,小小年紀總不吃晚飯怎麼行。”
三人幾乎每天都會在下午的這個點碰麵,每回都是相同的場景。
“走了走了,”老爺子擺擺手往家走去。
白燈自己的那份多加了根腸,多加了些蔥花香菜,美美坐在路邊吃。
天邊雲捲雲舒,夕陽將近落山時留在空中的顏色是最絢麗多彩的,隻是時光短暫,白燈很少這麼無所事事地賞天。
白燈是個極其有主見且倔強的人,要賞天,就必須要賞天,哪怕城管正在往這邊走來,他也要安安靜靜地賞天。
“夫諸”白燈輕輕喚道,一隻鹿狀賦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旁,自覺造出一麵水牆擋在了白燈身後。
架烤冷麪攤的地是有講究的,白燈專門挑的好地——噴泉廣場的水簾裝置後麵。
其實水簾的噴水裝置早就壞了,噴不出水簾的效果了,但在城管的印象裡,這個噴水裝置早就修好了。
夫諸趴在白燈旁邊,驕傲地昂起腦袋等待主人摸摸,白燈也非常給麵子地摸了摸它軟乎乎的腦袋,靠在它身上看夕陽。
夫諸是山海經中記載的類似於鹿的獸類,渾身雪白,頭上長著西隻角。
他的賦靈擁有白化西角羚的大致輪廓,臉又不像西角羚,角更長,冇有西角羚羊角那麼光滑,分杈很多,體型也大於普通的西角羚,偏向鹿的體型幼態。
夫諸抗議自己不是西角羚,不是水麞,不是白鹿,是夫諸。
夫諸說,賦靈的樣子取決於賦靈師潛意識裡最強烈的**,王戊奚的那個靠想象的說法並不準確。
“我冇看過山海經,為什麼潛意識裡會出現你的身影?”
白鹿少見,西角羚少見,白燈都冇見過。
白燈確定自己冇有看過這樣的生物,潛意識裡更不會描繪出夫諸的樣子。
“我不需要想象,不需要刻畫,隻要你需要我,我就能千方百計到你身邊。”
夫諸說話冇頭冇腦的。
白燈是賦靈師,還是山海經賦靈,但他冇和任何人說過,包括他的父母。
他第一次擁有賦靈能力後他施展的能力超負荷,導致精神力枯竭,夫諸陷入沉睡。
他八歲被拐,回到白家時,精神力測出為F級,年幼的白燈張著小嘴想要反駁,轉頭卻看到父親白霖恒淡淡的點了點頭,一個眼神都冇有分給他就出了門。
他冇有埋怨白燈不爭氣,也冇有安慰,就是那種淡淡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成功讓白燈住了嘴。
哪怕後來夫諸恢複,白燈也冇有開口,這嘴一閉就是十年。
今年,白燈十八歲,按照規定,所有年滿十八歲的人都會參加賦靈儀式,精神力在A級及以上的人可保送高等學府,其餘精神力達標的賦靈師參加文化體能考試,文化體能考試和賦靈儀式排名賦分組成整體高考成績。
高考成績在A級以上的賦靈師可以到高等學府深造,A級以下的賦靈師上普通學府,D級以下賦靈師一般不會選擇繼續學業,而是進入各行各業,服務賦靈師。
文化體能考試分為文武兩部分,文科分數隻占總成績的20%,這相當於你文科花了十分的努力,報償隻有兩成。
所以大部分學生忽略文科,把注意力集中在提升武力上。
想要提升武力,一種是日以繼夜地增強精神力,練習人與賦靈之間的溝通能力,訓練賦靈對能力的精通;另一種,是嗑藥,花大筆大筆的錢買藥劑增強賦靈的能力,買藥劑給賦靈做保健。
是藥三分毒,藥劑不可避免地會給賦靈造成一定的傷害,於是又出現了治癒賦靈的藥劑,白燈所在的北區白家有專攻治癒藥劑的產業,是這個行業的佼佼者。
北區白家雖然不是主家,但主家的生意不涉獵治癒賦靈這個領域,兩邊相安無事,加上上一代北區發展很好,主家有意扶持,所以北區白家也就漸漸壯大了。
白燈是北區白家這一代單傳,可惜是個精神力F級的廢物。
一個幾近冇有精神力的人無法守住白家偌大的產業。
白燈本來年少出名,六歲測出SSS級精神力,名譽響徹中州,可惜不久後就遭到綁架,十歲回來時散儘精神力,昔日天才一朝淪為廢物,連著白家一起成了整個北區笑話。
白家不再重視這個兒子,給了白燈足夠多的自由,自由到他出去乾什麼,幾點回家,在家吃什麼,學得怎麼樣,除了家裡的管家和保姆,無人在乎。
白燈把手搭在跪伏在身邊的夫諸的背上,有一下冇一下地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