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隻覺得腹中襲來了鑽心的痛,本能的求生**,讓她失聲尖叫:“有……有刺客,有刺客……啊……”
黑影人抽出刺入她腹中的劍,往她臉龐劃了幾刀,再一腳將她踢飛了出去。
隻聽“砰”一聲。
白錦撞在了窗門處,直接暈死了過去。
那被刺中之處,血水涓涓流下。
黑影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快步跑向地上已無聲息的男嬰身上。
他快速解下衣物,包裹著孩子,轉身邁出了院子。
轉眼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另外四名黑影人,帶著另一具被火燒焦的女嬰,快速撤出端王府。
夜,竹林發出“沙沙”的詭異響起。
溪流旁邊的大岩石上,坐著一名俊美無雙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黑甲戰袍,腿上的靴子,束裹的他雙腿修長筆直。
他一條腿隨意攤直,另一條腿屈起,踩在了旁邊的小突石上,姿態慵懶又狂狷。
而俊美男子腿間立著一把出鞘銀劍,那劍鋒散發著淩厲鋒芒。
他手裡拿著女人的帕子,從劍身擦落到劍尾。
而跪立於他麵前的紫衣女子,早已被他這般舉動驚嚇的瑟瑟發抖。
不多時,五名黑影人從竹林外跑入,紛紛跪在了男子麵前。
“主人,小世子帶回來了。”抱著男嬰的黑影人,正是前往端王府劫走孩子的那一批人。
他雙手小心翼翼的嗬護著懷裡抽蓄不已的嬰孩子,擔憂道:“但是小世子情況不大好,屬下趕去的時候,他們已經給小世子餵了八種劇毒,怕是……”
“啷!”男子倏地站起身。
他修長寬大的身影,一瞬間覆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也隨著他的動作,猛然抬頭看他,她眼底流逝過了一抹亮光:“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讓孩子安息吧,我們得趕緊回南疆,若讓皇上知道你出現在此處,定然會起疑心,”
男子眸光一沉,提著劍走到女子麵前,一腳踢在女子的胸口。
女子沉哼了一聲,身子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口腥血瞬間從嘴裡噴吐而出。
男子麵容陰沉的掃略過女子,而後轉身,落在了那具擺在影刹麵前的黑焦嬰屍。
“它也是本王的孩子?”
“據黑影給的線索,端王妃的確懷了雙生子,屬下趕到端王妃院子的時候,端王妃已經葬身火海,隻帶出了小小姐的屍身。”影刹滿腔憤怒的回道。
“把他們給本王。”他伸長手臂。
鷹憐與鷹煞立刻將兩具嬰孩遞給男子。
男子一條長臂瞬間將兩個孩子捲入懷中,男嬰渾身顫抖,麵色發黑,嘴裡隱隱冒出白泡,已有瀕死之相。
而女嬰被黑衣裹成一團,火將她燒的麵目全非。
男子看到女嬰,眉宇猝然一緊,語氣森寒:“殺了她。”
“就為了一個孩子,你要殺我……”
“是一雙兒女。”男子突然開聲,糾正她的言詞。
他的一雙血脈,慘死在端王府,這都是誰的錯?
男子眼底眯起了一抹危險的光,往外走。
可紫衣女子不甘的嘶吼:“不,你不能殺我,我是太後的外侄女,你殺我,她不會放過你的呃……”
話還未說完,一道身影突然從她眼前劃過,胸口的刺疼感強烈襲來。
紫衣女子低頭看了一眼,那劍直接刺進了她的心臟。
不甘、痛苦、難過,鋪天蓋地的湧上心頭,最後化為了一抹恨。
她口中鮮血直流,劇烈的顫抖著身子,緩緩抬眸看他:“你、好……狠!”
“撲通”三個字落下,女子瞪大雙眼倒下。
男子丟開劍,目光冷冰冰的看著女子:“去把蘇神醫抓來,鷹刹。”
“屬下在。”
“她死的很慘嗎?”
她,是指端王妃嗎!
鷹刹覺得是:“屬下趕到時,隱隱看到火焰中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還有……腦槳。”
“哇!”懷裡原本奄奄一息的男嬰,突然放聲大哭,彷彿在為死去的母親而難過,他掀開了衣物,盯著懷裡的小人兒,輕輕晃了晃:“去端王府多放幾把火吧。”
“是!”
眨眼的功夫,黑影人消失在此地。
這一夜,端王妃因難產,導致下人不小心碰倒了火燭,燒著了端王妃的院子。
因火勢太大,端王府其他院子也受到波及。
一夜下來,端王府四處黑牆,再不見往日的生輝奢華。
長畔湖,下遊。
白清靈抱著另一個孩子,坐在船頭。
船往京洲反方嚮往下遊,京城離她越來越遠。
她低頭看了看正吸著她奶水的小嬰孩。
這正是從原主肚子裡剖出來的另一個孩子,她是女嬰。
“叫你什麼呢?”白清靈想了想:“那就隨孃親姓,就叫憧笙。”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她的孩子曆經千辛,得以重生。
船正在往下遊,她不知道,剛剛有一艘船,與她所坐的這艘擦身而過。
裡麵傳來了蘇神醫的哭嚎聲:“貴人,真的救不了,老夫真的無能為力。”
“那我就殺了你,給我兒子陪葬。”
“彆彆,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那就救他。”
男子的聲音又冷又強勢,引起白清靈的注意。
她抬頭看向逆水而上的船,船頭立著兩位黑衣裝扮的習武之人。
矮篷裡,坐著一名身穿黑甲戰袍的男子。
白清靈隻看到這男子的側顏,他懷裡抱著一個孩子,麵前跪著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
就在這時,男子狠狠轉頭,幽涼的眸光犀利的落在了白清靈身上。
白清靈微愣了一下,冇來得及移開視線,就這樣刺咧咧的與他對視。
正好,船篷的簾子被風吹落,阻隔了彼此的視線。
兩艘船背道而馳,一個往東,一個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