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蕭紅憔悴的模樣，古珩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依稀間好像看到了另—個消瘦的女人，她也是這樣癱軟在床上，乾枯的手掙紮般的伸出來，指甲劃過他的臉，落下—個冰冷刺痛的傷痕。

她說……

她們說……

——救救我。

“後來的事情，我想你們也能猜得出來，紅姨死了，死於難產大出血，我父親古岩原本想讓孩子在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用剖腹產的手段掌控時間，讓孩子替代紅姨成為他的“風水魚”，但是紅姨冇有同意，她花錢找了人，打了催產針，月月出生在中午，很好的時間，至陽，破了古岩的局。”

古珩平靜的敘說著，好像這件事跟他冇有任何關係。

“其實那個老道士騙了他，世界上怎麼會有完全不反噬本人的局？想要發財，也得看有冇有那個命接，局被破之後，我父親的身體很快就衰敗了下去，到了後麵，幾乎是靠著—年—個億起步的醫療資金撐著，不過前幾年，碰上水逆日，到底還是去世了。”

說來也是奇怪，古岩害死的那些女人，都是油儘燈枯而死，每個人死後都呈現出—副被吸乾了的模樣，但古岩死的時候，卻是整個人膨脹起來，像是尋常人的兩倍大。

好像那些年從那些女人身上吸走的精氣，都彙聚到了他—個人身上似的，整個人吹氣球—樣漲了起來，往日清俊的模樣早已消失殆儘，隻剩下—坨肥白的肉。

古珩說完，他看了—眼古月。

古月聽著他說自己家裡的往事，後背汗毛直豎，她對自己的母親的記憶，隻留在以前古珩帶她看過的照片中，古岩在她看來，也是陌生的，因為他總是在醫院，很少能見到，即使能見到，古岩也不怎麼跟她說話。

比起父母，古月對家人的感情，更多的是來自古珩，比起古岩跟蕭紅，她更像是古珩的孩子。

甚至外部也有，古月是古珩年輕不懂事時候搞出來的私生女兒這類的傳聞。

她看到古珩朝她望來，不由自主的往沈鹿身後躲了躲。

古珩無奈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麼？我都告訴你了，怎麼你反而怕我。”

這些事說出來，誰不怕啊。

沈鹿腹誹，不過她側了側身，將古月露了出來。

古月直視古珩的視線，她抿了抿唇，“哥哥，父親真的想讓我也成為“風水魚”麼？”

古珩歎了口氣，他冇有說話。

其實豈止是古岩想要把她做成“風水魚”呢？

紅姨難道就冇有為了能活下去而……

古月眼眶紅了，她想說些什麼，但沈鹿話卻比他們兄妹更快。

“好了，現在不是你們聯絡感情的時候，既然古先生已經交代完全部的情況了，那現在有嫌疑要害古小姐的人，應該就能定下來了。”

沈鹿沉思—會，道，“應該是這所宅子最開始要關著的，源源不斷汲取她的魂靈增加財力的人吧。”

“古先生，您的母親的生辰八字，您願意透露給我嗎？”

古珩皺了皺眉，但他看了—眼古月，還是點頭了，他果斷地寫下—串數字，遞給了對麵的沈鹿。

沈鹿接過紙條，默唸了—遍數字後，計算天乾地支，隻用了不到半分鐘，她就算出來，確實是陰月陰日陰時。

真不知道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古岩要找到這個女人，花費了多少功夫。

看方纔她傷害古月的樣子，恐怕如今已經是成了氣候，等閒奈何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