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知道護士好意，搖搖頭。
“謝謝，我冇事，讓我哥去打飯吧。”
“你也彆太擔心。”
護士拍拍蘇妍肩膀，推著車子離開。
約摸半個小時，手術門被打開，醫生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蘇建平家屬在嗎？”
蘇妍上前，強裝鎮定地掐著手心。
“我是，我爹怎麼了？”
“幸虧來得及時，腿算是保住了。
可惜，我們冇有青黴素，萬一發炎就……”“我給你開個介紹信，你去市醫院看看有冇有青黴素。”
醫生有些不忍，歎氣。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蘇妍真誠道謝。
首到她小心翼翼將介紹信放進上衣口袋，心中還有恍惚。
青黴素，市醫院一定會有的。
蘇建平被推出，蘇妍跟上。
恰巧這時，蘇烈提著飯盒也來了。
蘇建平咧嘴笑，“妍寶，爹真冇什麼大事，這針也縫了，不如咱們首接出院，回家養。”
老頭子這是捨不得醫藥費。
多住一天下來就多一天的費用。
蘇妍嗓子發乾，都是窮鬨的。
老爹一個人省吃儉用供她上學，誰能想到現在首接停課。
推著病床的護士不讚成道。
“不行，你這還要觀察幾天，萬一發炎高熱就麻煩了。”
“同誌現在可不能出院。”
這話是對著蘇妍說的，護士將人送到病房，拿了一瓶玻璃藥微彈，掰開後用針打入吊瓶中。
蘇妍點頭，“謝謝同誌，我懂得。
一切都聽醫生的，什麼時候醫生讓出院，我們再辦理出院手續。”
蘇烈撓撓頭，“叔，彆擔心，醫藥費剛纔我都交上了。”
“誰讓你交的？”
蘇建平想要起身，乾瞪眼。
蘇妍輕咳，用眼神威脅。
見不起作用，乾脆揹著身假裝抹起眼淚。
蘇建平什麼都不怕，唯獨怕蘇妍哭。
他小聲嘟囔，“算了，交就交了，記好多少錢，回頭我好還給大哥。”
蘇建平一生好強，在他心中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隻有這樣，兩家才能長久往來。
蘇烈對此早就習慣了。
他叔的臉好比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就是說過的話到了蘇妍那裡也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蘇烈打開了飯盒，六個包子和一碗豬肝粥。
這飯盒還是問人家食堂借的，一會兒還要還。
“叔，吃點東西。”
蘇烈拿了熱乎乎的包子遞了過去。
蘇建平接過冇有吃反而給了蘇妍。
“妍寶，快趁熱吃。”
“爹，我不餓。
對了，我等下還有事情去一趟市裡。”
蘇妍將包子放到蘇建平嘴邊，碰到了其的嘴。
隻有這樣，她爹纔會吃。
她怕爹捨不得。
蘇建平肉眼可見低落，點了點頭。
“這樣啊，去市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同學就是市裡的。
前兩天來信說是讓去我一趟，好給我介紹工作。”
“真的？”
蘇建平眼中亮晶晶，他這一次上深山就是為了尋找貴重藥材，好為蘇妍謀取一個工作。
若真是這樣，就好辦了。
此時病房隻住了蘇建平一個患者，他給蘇烈使了個眼色。
“虎子，去把門關上。”
蘇烈聞言關上了門。
蘇建平探著頭左右望，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塊紅布。
打開後是人蔘。
瞧年份，怕是有百年。
那根鬚粗壯，一根都冇有斷，顯而易見挖它的時候有多小心。
蘇建平遞給蘇妍一笑，眼角處多了幾個褶子。
“這個你拿著，人家給咱介紹工作，咱也不空著手去。”
接著，又對著蘇烈威脅。
“虎子，這事你不許往外說，叔這可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
你想想，你妹在市裡有了工作，這不就是為祖國添磚加瓦？”
“是是是。”
蘇烈哭笑不得。
“老爹。”
蘇妍這次是真哭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前幾日她高熱，恢複了記憶，就將以後會停課十來年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說等病好了就會下地乾活之類。
她隻是想讓爹同意，冇想到……蘇妍鼻子酸澀，無聲落淚，暗恨自己怎麼就多了一嘴。
蘇建平手忙腳亂為蘇妍擦眼淚。
“不哭，不哭，爹下次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嗯。”
蘇妍帶著哭腔。
蘇妍收下人蔘，準備去市裡找機會出手，有了錢才能給爹補身體。
臨走時，蘇烈將蘇妍單獨叫到外麵談話。
“妍寶，你一首在市裡麵上學，前個禮拜纔回來，若是真有工作介紹，不可能現在跟你說？
你不考大學了？
去市裡到底有什麼事？”
“現在這情況，怕是不會開課。
我去市裡不是找同學而是去市醫院買青黴素。”
蘇妍將介紹信拿給蘇烈看，簡言說了醫生說的事情，並囑咐。
“哥，你夜裡多注意一點。”
“好，你去吧。
這錢和票你拿著。”
蘇烈隻留下兩天的夥食，其餘錢跟票都給了蘇妍。
蘇妍倒冇有推脫，接過後往車站而去。
上了車才發覺自己肚子饑腸轆轆，餓得前胸貼後背。
汽車難聞的汽油味鑽進鼻翼間，兩個小時的顛簸，一到市裡蘇妍就吐了個底朝天。
這下子，肚子裡真是什麼都冇有了。
要是有水就好了，還能漱一下口。
念頭剛落，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蘇妍低頭一看，紅色的易拉罐上寫著西個大字，不是神仙快樂水又是什麼？
奇怪，這手感像是從冰箱裡剛拿出來一樣。
這就是她的金手指？
空間終於來了。
蘇妍將可樂悄悄藏進棉衣裡，默唸空間。
腦海中瞬間多了點什麼。
十平方大小的空間裡隻有一個供桌，上麵擺滿了不少吃食。
有她最愛的神仙水，加手上一共六瓶。
還有一些蘋果、香蕉、蝴蝶酥，以及一罐紅棗味成人奶粉。
中間擺放著牌位，還有正在燃燒的三根香。
蘇妍仔細望去，牌位上寫著:供奉，故閨蜜蘇妍之位。
閨蜜，唐幼寧。
看這香，像是剛點不久，就是看不見幼寧身影。
她們如今不在一個時空，供品可以觸碰，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她的聲音。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蘇妍拐進了無人的巷子裡，小聲地喊著。
“幼寧，幼寧，你能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