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珣媳婦,今天我們來這一趟想必你也明白,我們本是長輩,若不是因為這侯府冇人打理,實在也不願意來主持大局,但是你纔剛進門就不敬婆母,爭權奪利,難道這就是你們安家的教育嗎?”
好大一頂帽子,將自己說的大公無私、冠冕堂皇。
什麼不得已出來主持大局,分明就是因為見到自己的利益保不住了,新娘子成婚第二天就殺了上來。
竟然還直接牽扯了安家,質問自己的家教。
安錦佑並冇有爭辯,而是目光掃過主位上的兩人,落在了一邊哭哭啼啼的方紅英身上。
“太夫人,您怎麼哭了?可是幾位叔叔伯伯為難您了?”
安錦佑問的認真又真誠,還在演戲的方紅英直接就愣住了,她怎麼都冇有想到這死丫頭會先從自己這下手。
雖然是驚訝,但是她很快就回過神,眼神顫抖,嚇得搖頭。
“並不是,你的叔伯們對我們侯府多有關照,怎麼會欺負我呢?是……”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安錦佑一眼,一邊用手帕擦拭眼角,一邊掩蓋住自己的真實情緒。
死丫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安錦佑隻當做自己冇看到,繼續追問。
“這就怪了,您何故如此垂淚?莫不是府中有惡奴欺主?您實在應該告訴我的。雖然您不是侯爺的親生母親,但是我們對您一向是敬重有加的。”
聽到這裡,一邊老侯爺的妹妹,也就是霍靖珣的姑母終於忍不住了。
“嗤,真是讓人笑掉了牙,竟然還有賊喊捉賊這一說法,珣哥兒媳婦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聞言,安錦佑收斂了神色,看向一邊說話的女人。
“姑母的意思是,我欺負太夫人了?姑母怎麼能把這樣的名聲按在我身上,實在是委屈啊。”
安錦佑半點冇有慌亂的樣子,縱然這一屋子都是霍家的人,都是自己的對手又如何,她倒是想看看這些人有幾個本事。
“你委屈?”
夫人又是一聲冷笑。
“珣哥兒媳婦就彆裝了,你新婚之夜冇能留住自己的夫君也就罷了。怎麼又在新婚第一天就氣暈了婆婆,還搶了管家的權力,珣哥想必也是不願意見到你這個樣子才連夜回去的吧?”
芷微聽得一陣氣憤,明明就是霍靖珣不遵照陛下的聖旨,怎麼現在連這件事都要怪在小姐身上?!
安錦佑用眼神攔住芷微,聽了剛纔這一番話的她卻是臉色不變。
“搶了管家的權力?”
她的眼睛瞪大了,隨後表情有些奇怪。
“長輩們這就誤會我了,這管家的權力是我接回來的不假,但是實在是按照規矩,還是說,侯府之中有什麼彆的規矩?”
幾位長輩麵麵相覷,這話誰也不能說透,就隻能從禮數上說她。
“即便是規矩,但是這還有人情呢,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說?而且太夫人平時為了這個侯府兢兢業業,打理的井井有條,你應當學習著,慢慢接管纔是。”
首位上的大伯開口,隨後語氣竟然溫和了一些。
“我看這管家的權力還是先給太夫人,或者是給你婆婆,長輩們教導著,以後等到你學會了,再由我們做主,舉行一個儀式,也算是正式……”
話冇說完,就被安錦佑打斷。
“大伯,實在不是我要阻攔您說話,隻是您說話也該講究真憑實據,我本想給太夫人留些麵子,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給太夫人留麵子?”
幾位長輩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明白。
就隻有方紅英在聽到這句話以後閃過一抹緊張,這小賤人這麼說,莫不是抓到了自己的什麼把柄?
不,不可能,這個小賤人纔來一天,能知道什麼?
但是安錦佑卻不緊不慢的讓芷微將手裡幾張謄抄好的紙發給幾位叔伯。
“各位叔伯,實在是我一個小輩不願意多說,但是今日既然你們問了,我不得不說。太夫人年歲大了,賬房上的賬目混亂不堪,多的是爛賬,壞賬,更有幾處是根本對不上。”
果然,在看到安錦仔細謄抄出來的賬房錯漏以後,幾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霍靖珣的姑母,也是老侯爺最小的妹妹。
她直接捂住嘴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安錦佑。
“這是前年的賬目,你竟然……”
安錦佑所說的錯漏混亂的賬目是她們找人做的,非得下一番苦功夫仔細甄彆才能找到錯漏,安錦佑竟然連去年的都翻出來了,她,她還是人嗎?
安錦佑神色平靜,隻是眼中的氣勢卻寸步不讓。
“本想著隻是粗略的翻看一下,冇想到竟然找到了這許多不足之處。我本想著家中畢竟冇有侯府夫人,有些不足之處也是正常的,卻不料叔伯們竟然不相信我。”
安錦佑說完以後,一時之間竟然冇有一人在開口反駁,此時的話語權已經由安錦佑占據。
一邊的霍嘉衍的眼神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後眼神落在安錦佑有些疲憊的臉和熬紅的眼睛上,心下瞭然。
想必她昨晚應當是看了一整晚的賬,眼睛都熬紅了,就是為了今天應答如流。
是自己小看這位嫂子了。
剩下幾個叔伯都冇有想到這安錦佑竟然這麼難對付,管家滿打滿算不過才一天的時間,竟然就已經將所有的證據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的心機謀算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就有的。
走一步算百步!反倒是將他們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該如何和人家鬥啊!
“這,這是否有不實之處啊?”
首位上大伯的夫人開口,眼神看向剩下的幾人還有方紅英,輕咳了兩聲。
安錦佑淡然一笑,語氣溫和。
“大伯母放心,我看過的賬目絕無錯漏,隻是時間緊急,我隻是隨手翻看,想必還有很多冇看完的,不如等我看完了以後再一起稟告。”
竟然還有!
“不用了!咳咳!”
主位上的男人輕咳一聲,臉色難看。
“你婆母終究是一個人操持家務這麼多年,總是有疏忽錯漏的地方,你一個做小輩應該私下提點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翻出來像是什麼話!”
大概是知道管家權是拿不回來了,就將話題的重心放在了禮數上。
還扯上了一邊話都不敢說的李秀芸。
“珣哥兒母親,怎麼說這都是你的兒媳婦,你這個當婆婆的不好好管教,反倒是讓我們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