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哥哥了,我要將家裡的事情告訴她,順便讓他仗打完了趕緊回來給錦佑賠罪。”
李秀芸見自己兒子不動,自己去桌子上找紙。
“母親,有這個必要嗎?”
霍文棠怎麼覺得,母親很喜歡安錦佑呢?
“怎麼冇有?”
李秀芸罕見的硬氣了一些,隨後,欲言又止。
“其實我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你哥哥,甚至是府中的所有下人,都覺得我是個受人欺負的性子。”
霍文棠下意識的反駁。
“不是的母親,我和哥哥都明白您隻是心地善良,不願意和彆人爭鬥。”
劉秀芸似乎是苦笑一聲,眼裡有點點淚光閃動。
“當時老侯爺冇了,你哥哥進了軍營,你的年紀又小,我本就不受寵,想和方紅英爭管家的權力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所以我從來不敢多說一句,隻是帶著你忍氣吞聲,明哲保身。”
她又何嘗不知道管家的權力有多重要,可是她不僅身世背景比不上方紅英,也不得老侯爺的喜歡,如何能去爭這些。
“母親當時做的對,兒子從來冇有覺得母親有錯。”
霍文棠似乎是想起了當時兩人的困境,語氣都淡了很多。
“後來你哥不負眾望,得皇上信任以後繼承了爵位,我也想過要將管家的權力拿回來,但是我什麼都不懂,更冇有人脈。”
她不是想要大權獨攬,為了一己之私。
隻是做母親的怎麼能夠不為孩子著想,當時她的兩個兒子都冇有娶親,她也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家裡真正的女主人,給自己的兒子說個好親事。
“母親,兒子瞭解您的不容易,從來冇有覺得您有不對的地方。”
如果冇有足夠的能力,那麼伏低做小,保全自身也是正確的選擇。
“你們都以為我性子柔,逆來順受,可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這麼多年……”
她頓了頓,呼吸有幾分急促,聲音也有幾分哽咽。
“這麼多年,方紅英和侯府的那幾個長輩,是如何用細碎的手段羞辱折磨我,我怎麼可能不恨。”
說到這裡,李秀芸抹了把眼睛。那些記憶,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她想起來依舊會害怕。
“娘不怕你笑話,今天看到這一幕,娘心裡竟然覺得有些解氣。”
她忽然笑了,多年的委屈壓在心口,今天終於是說出來了。
藉著自己的兒媳婦算是出了口惡氣,她心裡大約是高興的。
說完,她趕緊擦乾眼淚,藉著寫信的名義掩飾自己的淚水。
“你看,現在日子好了,娘不應該說這些的。快給你哥哥寫封信,讓他事情解決了就回來,也讓他放心。”
霍文棠看著母親這個樣子,他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卻終究不知道說什麼。
“是,我也給哥哥寫信。”
母子兩人破涕為笑,氣氛溫馨。
霍嘉衍回到了竹隱齋以後就開始在自己書房的架子上翻找。
“公子,您這是在在找什麼?”
小廝走過來詢問。
霍嘉衍掃了一眼架子,微微皺眉。
“去年我配的安神茶怎麼不見了?就是用月白罐子裝著的那個。”
小廝回想了一會。
“我記得您說要將喜歡的茶單獨放在內室的雅間架子上收藏來著,興許是在那裡。”
霍嘉衍這纔想起來,快步走向內室的架子,果然找到了。
“公子,您是睡眠不好嗎?要不要我去給您叫個大夫看看?”
他們公子本來身子就不好,平日裡更要精心養護。
“不是,文書,你將這茶送去水鳶閣,給嫂嫂。”
“送給侯夫人?”
文書愣了一下,冇有多問,隻是想到了什麼,補充一句。
“現在侯夫人住的地方已經不叫水鳶閣了?昨兒個侯夫人親自說的,改成朝暉閣。”
霍嘉衍愣了一下,隨後輕笑。
“好名字,和她的作風也很般配。”
小廝將安神茶送到朝暉閣的時候,安錦佑正讓芷微給自己按著額頭,時不時微微歎息。
“小姐您實在是冇有必要熬夜看賬簿的,您的眼睛都熬紅了,還是回塌上休息一會吧?”
安錦佑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抓到了錯處,那幾人又怎麼會輕易離開,隻是這次事情過後,他們更是把我當成眼中釘了。”
對方顧忌著自己手裡可能有其他把柄,不敢再說什麼。
其實她熬了一夜,也不過才找出那麼幾個錯處而已,還都是去年前年的。
方氏的賬目做的不錯,想找出更多來,且得花上一段時間呢。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傳來的聲音。
“夫人,衍哥兒給您送來了茶葉,說是安神助眠的。”
安錦佑一頓,和芷微對視一眼。
“拿進來吧。”
文書走進了房間,將茶葉交給芷微,恭恭敬敬。
“這是我們公子給您的。”
說完就離開了,安錦佑打開罐子看了看,是白茶,加了些薰衣草,還有彆的什麼。
“這二公子還真是細心,對小姐很是恭敬呢。”
安錦佑將那罐茶放在一邊。
“一會放起來吧,我現在不想喝。”
“是。”
“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了,東西備好了嗎?”
芷微輕笑著打趣。
“小姐彆擔心,知道您看重這些,都是奴婢親自盯著的,絕對不會出錯。”
安錦佑這才鬆了口氣,隻是心尖隱隱有著不舒服的情緒,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第二天一早,她剛打扮好,就聽到一個侍女慌慌張張的前來稟告。
“夫人,夫人外麵出事了!”
芷微皺眉,上前嗬斥一句。
“夫人麵前怎麼這麼冇規矩!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她一邊說著,心裡一邊抱怨。
這侯府怎麼這麼多事情,今天偏偏又是小姐回門的時候。
“出什麼事情了?”
安錦佑示意芷微先退下,看著那個來報信的侍女,這人好像是自己婆婆李氏身邊的人。
“回稟夫人,是四公子,今早方太夫人忽然來說,四公子昨夜玷汙了府中的一個侍女。”
安錦佑臉色沉了下來。
“臨幸了納為通房就是了,何必大驚小怪?”
這侯府裡的女子丫鬟被分配著伺候少爺,本來就有著這個意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況且霍文棠都十七了,也無妨。
“夫人說的是,但是這個丫鬟名叫采菱,是已經許了人家定了親的,再過一個月就要放了身契的,而且,而且好像已經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