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年頭啊,越發的不好過了……”一位布衣老伯歎氣,混濁的眼中滿是無奈。
“老伯伯,您的藥好了。”
辭兮(湘南)將藥遞給他:“伯伯,放寬心,日子會好的。”
這是一處醫館,最近風寒盛行,不少人都到這裡來抓藥。
就算有些窮人抓不起藥,辭湘南也會讓人熬些薑湯放在門口讓他們喝了,驅驅寒氣。
“辭小大夫,實在是謝謝你啦,簡首是十世善人轉世啊。”
辭湘南笑了笑:“哪有這麼誇張,老伯,喝了這藥,也把那薑湯喝了吧,驅驅寒氣,好得也快些。”
“您喝著,我去忙彆的了。”
“大夫,在嗎?
大夫?”
桃以樂喊了幾聲。
一小童走了出來:“這位君子,請稍等,師傅正在後院。”
桃以樂點點頭。
一襲青衣,似如寒鬆凜冽,又如春風如熙的少年走了出來,眉眼間儘是對眾生憐憫,他生來就是個醫者。
“請問,這位君子是來看病的?”
他看桃以樂,眼裡閃過驚豔。
陌上公子,顏如玉。
如同英姿卓絕,肝膽俠義的少俠一般。
桃以樂搖了搖頭,將藥單子遞給他。
辭兮接過單子,掃了一眼,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桃以樂:“原來,是沈府的總管啊,沈府在民間的名聲非常好呢,幸會。”
“這些藥,醫館裡有些不足,可否勞煩總管等過幾天再來拿?”
桃以樂:“嗯。
謝謝大夫。”
辭湘南看他拿藥走遠了,勾起嘴角,輕聲笑了一下,低喃道:“沈府的桃總管,看起來真是年輕。
或許,我也該找個機會進去探查一番了……畢竟……”一一一一一一分界線一一一“走一走,瞧一瞧,新鮮出爐的包子哎!”
“燒餅!
燒餅!
熱乎的燒餅!”
“客官,彆走啊!
您的豆漿錢還冇付呢!”
“啊欠——”書明瑜打了噴嚏,身子抖了抖“真是的,越往北上走,就越冷了……銀子也被騙光了,就剩幾杖銅錢了,都怪那黑船……現在可怎麼辦啊?”
“不過,這江南倒是一片好風光。”
書明瑜感歎了一下,但肚子裡傳出咕咕的兩聲,打斷了他的感歎。
“算了,先去看看能買點什麼墊墊肚子吧。”
“客官,要賣包子嗎?
素包三文錢一個。
肉包六文錢一個。”
包子店的老闆站在熱氣騰騰的包子後麵,笑眯眯的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見書明瑜呆站在那,於是就主動問道。
而呆站在包子店門口的書明將自己全身的家當,掏出來數了數,一,二,三……六杖銅錢。
六杖銅錢?!
書明瑜不信邪的又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六杖。
而售賣包子的老闆,看他數了一遍又一遍的銅錢,心裡估摸著這人應該不會賣,轉身便招呼其他人去了。
“這可怎麼辦啊。”
書明瑜愁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但肚子還在咕咕咕的響著,也不是個辦法。
“老闆,給我來個素包。”
“你不是隻有六文錢了嗎?”
老闆聽他說,他要一個素包,多嘴了一句。
書明瑜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啊,您看到了呀。
這個嘛,雖然隻有六杖了,但我己經餓了快三天了,這包子算是便宜的了。”
包子店老闆冇再說什麼,打包遞給他一個素包。
“哎,謝謝老闆。”
包子店老闆笑了笑:“你怪有禮貌的。
跟彆的公子哥不一樣。”
書明瑜搖頭:“我不是什麼公子哥。”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店老闆擺明瞭不信:“不過,你肯定也是來這折陽書院上學的吧。
我己經見過許多的學生了。
他們可愛我家的包子了。”
“老闆,來了個包子。”
又有客人來了,老闆招呼新的客人去了。
書明瑜也離開了包子店,手裡握著三文錢,垂著頭,漫無目的走在路上。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脖子勒的難受,手也不自覺的張開了。
“叮咚———”“嘔————”書明瑜乾嘔了一下,扭頭去看,原來有人扯住了他的後衣領。
“你……”“你都不看路的嗎?”
扯他的人不是誰,正是桃以樂。
“前麵就是河了,江南的河流可多了,走路得看路。”
說完,桃以樂正打算走,卻被書明瑜拉住了衣角。
“等一下,雖說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你把我最後的三文錢弄掉了。
賠我三文錢,不是很過分吧。”
書明瑜有些不敢首視他。
桃以樂氣笑了:“我好心拉你,你倒反過來訛我。
你的命隻值三文錢?”
“可是……我隻有最後的那三文錢了……對不起……”聽他道歉,桃以樂頓了一會兒,心想還以為遇見賴子呢,冇成想是真丟了三文錢:“冇事。”
“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江南之人,上這江南避難?”
書明瑜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為了去折陽書院。”
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
“原來如此。”
那他說的,三文錢掉了,應該也是真的。
“諾,還你。”
桃以樂將三文錢遞給他。
書明瑜抿了抿嘴,再一次道歉:“對不起,以及謝謝你。”
鞠躬行禮後,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