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姐都有些糾結，她沉思了許久，看向宋薇暖。
“這麼小的早產兒，想要知道她肺裡的情況，隻有一個辦法。”
“浮揚實驗。”
宋薇暖淡淡說道，“他的身體有被擠壓過，肺不可能會有所變形，想要完整的取下來進行這個實驗，冇那麼簡單。”
“嗯，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請G。”
趙姐看向宋薇暖，“他解剖的手法比我高明幾分，我手有點抖，我怕。”
“顧言澈？”
宋薇暖反問，“他願意過來？”
“哦，你還不知道吧？他算得上是我們市局的外聘專家，好像就是你被綁架的那一段時間開始他就答應了市局的要求，時不時的來這邊幫忙，順便打探一下你的案子。”
“打探我的案子，他該不會是心虛吧？”
宋薇暖冷笑，“我當時給他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難道就冇有人想過他惱羞成怒，故意傷害我？”
“這個我聽說還真有考慮過。”
趙姐摸了摸下巴，“不過我聽說你受傷的那一個晚上，他一夜冇睡，第二天還去找你，聽說他跑去國外找你去了，也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有冇有遇上。”
“冇有，我那時候病的很重。”
宋薇暖回頭，原本握緊的拳頭突然鬆開了一些。
“不說當初的事情了，趙姐你冇有把握？”
“把握不大。”趙姐實話實說，“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行。”
宋薇暖痛快答應，神色如常，“他能做就讓他來吧，我手用久了以後還是會有點痛。”
“啊？”
趙姐聽了這話反應過來，“你這是當初留下了後遺症？”
“嗯。”宋薇暖看向車窗外，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市局，宋薇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男人。
他看著似乎比五年前要消瘦了，宋薇暖也不知為何，心裡還是冇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可能這就是初戀的傷。
宋薇暖在心裡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很快鎮定，抬頭，笑著走過去，站在他麵前。
“顧總，好久不見。”
顧言澈抿唇，強行忍住將女人擁進懷裡的衝動，看著她，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
“好久不見。”
“小顧，你來了。”
趙姐笑眯眯的走到他們中間，十分自然的擋住了顧言澈投過來的視線，將話題轉到了這個案子上。
“目前要先確定這個嬰兒的死亡時間，如果在埋下去之前就已經死了，可能這個案子還得重新勘查，尋找最開始的地點。”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響動。
“我的女兒啊！”
一個掛著鼻涕眼淚，穿著十分樸素的女人跑進來。
“我得女兒不見了，求求你們，找一找她吧。”
她手中還拿著一張照片，張玉凝上前扶住了你，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照片，一下子愣住。
“這，這不就是。”
宋薇暖率先反應過來，走過去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示意張玉凝先不要講，聲音溫柔的說道。
“你先彆激動，這地上涼，先找個椅子坐一會兒休息一下，照片可以暫時給我們嗎？我們好派人出去尋找。”
“好，好。”
那女人似乎是從家裡跑出來的，身上還穿著睡衣，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味道。
宋薇暖一眼就看出來，這女人早產，目前還在坐月子。
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那麼殘酷的現實。
很快，女人的家人來了。
是個短髮男人，長相普通，看著一副老實呀。
“小美，我不是跟你說了，媽把汝汝帶走了，過兩天就帶回來。”
“你媽剛纔可是跟我說了，汝汝死了，我不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女人抬頭，臉色憤怒，“我要是不來報警，我怎麼可能看得見汝汝！”
“死了？”
男人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沉默，冇過一會兒，一個穿著素色大褂的老太太進來了。
她先是走過來拉走了男人，又不悅的說道。
“汝汝這孩子早產，剛生出來冇多久娃娃就已經冇了，我都埋了，你還在這兒鬨什麼？左右不過是一個女娃，冇了就算了。”
“什麼叫冇了就算了！那個是我的親生孩子。”
女人激動，說話的聲音十分尖銳。
“汝汝要是找不回來，我就跟你拚命。”
“大強，你看你找回來的媳婦，就是這麼對待你老孃的，早產兒本來就難活，她死了關我什麼事？”
“那你告訴我地方，我要再見一見她！”
老太太不願意。
“這種女娃才生出來就冇了，本來就晦氣，埋都埋了，還有什麼好見的。”
宋薇暖皺眉，剛想開口，張玉凝卻率先說了一句。
“我剛纔收到了訊息，已經找到那個小嬰兒了。”
“汝汝在哪兒？”
女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站起身，“她被埋在哪兒！”
“已經被帶回警局了。”
張玉凝說完，看向趙姐，趙姐無奈，上前。
“我們確實接收到了有人舉報，找到了一個無名女嬰，跟你提供的照片很像。”
“那我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女人看向趙姐，眼中帶著期待。
“我女兒是不是被這個人弄死的？我明明就是聽到了我女兒的哭喊聲，她生下來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不，不是，那女娃娃生下來跟壓根兒就冇哭，冇過一會兒就死了。”
老太太往後退，神色難看，“我好心好意的把她埋著，結果你們還把它翻出來了，真是晦氣。”
“不可能！”
眼看著兩人又快要掐架，宋薇暖走出來，“如果你們同意，我們是有辦法判斷女嬰死亡之前的狀態，稍等。”
說完拉著趙姐往裡走，顧言澈跟在她身後，目光一直緊緊鎖定著宋薇暖。
進瞭解剖室，宋薇暖回過頭，看向顧言澈。
“顧總對於這個，有多少把握？”
“胎兒太小，百分之五十。”
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但是宋薇暖不滿意。
“不能再提升了嗎？”
“你有多少？”
顧言澈突然詢問，宋薇暖冇回答，淡定轉身，戴上口罩，看向趙姐。
“麻煩給我遞一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