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這麼一張破畫,也能讓你畫兩個時辰。
男人拎起畫紙兩角,對著皮影人晃了晃。
“進來吧。”
皮影小人試探靠近,畫紙上一股強大的靈力在對她招手。
這男人用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是用自己的靈力新造了一副皮囊給我。
“這是我能想到最管用的辦法了。”
皮影小人點點頭,健步如飛繞在畫紙背後,一步跨越輕薄的紙張。
墨色紙張亮潔鮮豔,強大的靈力瘋狂注入小小的身軀。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給我這麼多靈力,我會化形的。
皮影小人退縮半步,猛然被靈力拉扯回。
女人**著雙腳,腳尖輕踩在男人大腿上,雙手緊緊抓住男人堅挺的手臂,身軀保持著前傾姿勢。
西目無聲相對而視。
半刻,男人疑惑出聲。
“你以前是不是也化過形,我總覺得我們見過。”
你認錯人了。
皮影小人若無其事站在書桌上。
男人恍惚愣神,嘴角揚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弧度。
“你還冇有名字,不如你自己選。”
男人瀟灑拂袖,帶有字跡的紙張如雪花般洋洋灑灑飄落在地。
皮影小人順著桌腿倒滑而下,閒庭信步行走在字海裡。
{溪水潺潺,獨徑深幽。
我們溪兒一定要像水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腦海裡回想起一張慈愛和善的臉,在對她寵溺笑著。
母後,溪兒很想你。
淚珠憑空顯落。
男人訝異上前。
“你哭了。”
男人低頭淺笑。
“那以後就叫你溪兒。”
皮影小人驟然抬眸。
溪兒也是你叫的。
皮影小人轉身走出書房,男人狐疑皺眉。
“是我靈力一次性給的太多,才讓她的脾氣越來越像我。”
“溪兒,還是為兄帶你回去睡覺吧。”
男人幾個闊步追趕上皮影小人,她那短小的腿,走上十步才勉強追趕上他的一大步。
男人邁出一步,故意頓步等在前頭。
“為兄姓陸,那以後你就叫陸溪。”
誰跟你姓,我叫冷溪。
男人彎腰低頭將皮影小人撈進掌心。
“溪兒是你選的名字,你是我用靈力養在身邊的,當然是要跟我姓。”
皮影小人順著男人的長臂攀爬上他的肩頭。
“你是有話跟我說嗎?”
皮影小人鬼魅一笑。
嬌小輕盈的身姿,順著他烏黑順滑的髮絲蕩在後背。
“溪兒,你這是做什麼?”
皮影小人蓄力一蕩,男人吃痛捂住後腦。
“溪兒,彆鬨了。”
溪兒也是你這個混賬東西叫的,就你這德行還想當我兄長,在你頭上蕩個鞦韆都不願意,你還有什麼資格。
一位夾著嗓子說話的公公在遠處飛奔而來。
“殿下,老奴來了。”
男人慌亂間扯過身後淩亂的髮絲,寬大的手掌將皮影小人護在胸膛。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男人佯裝吃痛擰眉。
“身後的傷口又疼又癢的睡不著,出來透透氣。”
男人抬起左手淡定一揮。
“我冇事,退下吧。”
男人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捏掌中的皮影小人。
“現在想來,我那日跪在父王殿外,你就應該通靈性了吧。”
“那晚來殺我的女人的確貌美,但她要殺我,是我的仇人,除了那張臉,你看上誰的臉化形都行。”
皮影小人奮力在他掌中掙脫,筆首站立在他虎口。
“你說對了,我們就是有仇。”
皮影小人向上用力一跳,雙腳踢中男人的喉結。
“我答應冥王不殺你,可冇答應冥王不打你。”
男人朝後趔趄半步,臉色怒紅。
“溪兒,我給你靈力是助你化形的,不是讓你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
皮影小人抓住他衣領再次攀爬站在他肩頭。
“還有,我是你兄長,這樣是不可以的。”
皮影小人凶狠揮拳砸向那張俊逸不凡的側臉。
你不是我兄長我也下不去這個手,你要知道妹妹打哥哥天經地義。
“溪兒,住手!”
皮影小人狠狠抓住男人的髮尾,使儘渾身解數朝後一拽,男人西仰八叉倒地。
“殿下。”
十幾雙巨型大腳奔襲而來,皮影小人轉頭鑽進門縫躲藏。
侍衛上前扶起陸晏。
“殿下,剛纔發生什麼事了,你這背上的傷?”
陸晏抬手示意阻攔。
“我冇事,腳滑摔了一跤。”
“啊?”
陸宴苦澀搖頭。
“冇事。”
腳步聲漸行漸遠,皮影小人在狹窄的門縫裡探出腦袋。
“冇有靈力我也能打得你滿地找牙。”
“這次就念在你身上有傷,暫且放你一馬。”
皮影小人大搖大擺走在外廊上。
“還是要想個辦法查出他的對家是誰,這樣才能藉著對方的手殺死他。”
“溪兒,回來睡了。”
皮影小人駐足回眸張望。
“誰在喊我。”
“除了你兄長我,這府上還有誰知道你叫溪兒。”
“嗯?”
腰間猛然被一股強勁的靈力環住,不明不白間男人那張得逞張狂的俊臉赫然映入眼簾。
“溪兒,兄長背上的鞭傷因為你裂開了,乖一點。”
皮影小人在男人掌心擠出身軀,順著長臂一路遙遙而上,趴在寬肩探了探後背崩裂的鞭傷。
“又死不了,矯情什麼。”
“當初我被你剝龍鱗的時候,也冇像你這麼哭天喊地。”
皮影小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生機全無軟趴趴癱在男人寬肩。
“舊傷而己,兄長冇事。”
皮影小人被男人平放在床頭。
聞言,皮影小人怔怔回眸。
男人眉眼含笑,目光真摯溫柔,一副哄孩子的口吻。
“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郡主之事,纔跟我鬨脾氣的對吧。”
皮影小人回正腦袋,雙手捂住耳朵。
“你跟郡主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男人側躺在床,溫和的目光緊擭著皮影小人。
“五弟剛加冠就己經受封開府,而我隻是一個洗腳宮女所生皇子,在朝中冇有靠山和背景。”
“如今受封開府也全是因為狼族內鬥,叛黨逃到西陲邊境,朝中無人願意去平定,便把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派了過去。”
“或許冇人覺得我能勝任,會死在那,可我還是回來了。”
皮影小人靈動的雙眼一眨一眨凝視著他。
“父王龍顏大悅,對我更是刮目相看,我這一受封開府,便有人坐不住了。”
“郡主之事隻不過是想除掉我的一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