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晨宿列張。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天地間出現神祇、人、魔、鬼、妖……分列於西海八荒不同陣營。
神界掌善惡,冥界掌生死……冥界以閻王為尊,閻王殿下的組織結構複雜且龐大。
有十大陰帥、六案功曹、西大判官、七十五司、孟婆、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和十殿閻王。
閻王之上有鬼帝和北陰酆都大帝。
西大判官又細分為賞善司魏征、罰惡司鐘馗、察查司陸之道和陰律司崔玨。
西大判官各司其職。
賞善司執掌善薄,管生前行善小鬼。
罰惡司負責懲處惡鬼。
察查司負責分辨善惡以及抓捕世間惡鬼。
陰律司則執掌生死薄,定人生死。
說及察查司,就不得不提及那位在冥界赫赫有名的白衣判使——楚尋。
凡世間作惡之鬼,都害怕這位白衣判使。
世有惡鬼,害人性命,不入輪迴,危害人間。
白衣判使所行之處,惡鬼遁形,人間百樂……冥界清朗殿一襲白衣似雪的楚尋端坐在桌邊,他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髮絲如墨,膚白勝雪。
一雙劍眉奪目,偏生了一雙桃花眼。
眉眼深邃,鼻梁高聳,薄唇如紙。
唇上噙著笑意,眼中卻含著冷鋒。
他一隻手撐著頭,將手裡的卷宗丟到地上,緩緩站起身子,看向跪在地上不停顫抖著的一個冥修。
地上跪著的冥修見他起身,顫抖的力度不自覺加深了幾分,他將頭不斷往地上撞。
“楚判使,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楚……楚判使饒過小人這一次!”
冥修嘴裡不斷呢喃,頭一下一下地磕到地上,顫抖著求楚尋的寬恕。
楚尋緩緩走到那冥修麵前,將右手放到他的右肩上。
隻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那冥修的左邊胳膊便不自覺折成了另一個角度,幾乎翻了個麵。
冥修痛的一聲大叫一聲,左手捂著自己的右肩倒在地上。
他感覺自己右胳膊像是正在被數萬隻螻蟻啃食,不停在地上打著滾,額上也沁出絲絲汗水。
那被螻蟻啃食的感覺漸漸蔓延至全身上下。
楚尋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冥修,臉上己絲毫看不見一絲笑意。
末了,他清冷的嗓音響起。
“我察查司之責是什麼?”
“回……回……楚判使,辨……辨善惡,緝惡……惡鬼。”
那冥修很是難受,連話都不太能說清楚。
“即知道,為何私自勾結惡鬼,將其放出,致使數名無辜之人死於非命?”
楚尋每說一句,語氣就冷幾分。
“楚……楚判使,小……小的真的知錯了,求您……您放過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嗬”楚尋輕嗤一聲。
“你不會再有下次了,來人。”
說罷,楚尋門外的冥侍清瞳帶著兩個冥修走了進來。
清瞳是楚尋的貼身冥侍,他不過十幾歲的少年模樣。
自楚尋剛來到冥界時就一首在他身邊。
冥侍身份要比冥修高一級,武力術法也高一級。
冥侍大多都用來保護冥界的高官人物。
“楚大人”“判使大人。”
清瞳和兩個冥修微微頷首向他行禮。
“清瞳,將他帶下去,扔進極獄門內,永不超生。”
“是。
把他帶下去。”
聞言,兩個冥修上前將地上打滾的冥修拖著往外走。
那冥修聽到楚尋的話,臉色劇變,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死命掙紮。
“判使大人……判使大人我錯了。
求求您……求求您——”那冥修的聲音漸漸淡去,楚尋回到座位上,微歎了口氣。
“楚大人,喝點水。”
清瞳倒好一杯水放到楚尋麵前。
“清瞳,你說我這做的是否過了些。”
楚尋抬眼看向清瞳。
清瞳看著麵前有著冥界第一美男之稱的楚尋,微頓了頓。
這纔開口答道。
“清瞳覺得,大人並未做錯什麼。
那冥修犯了重罪,就該重罰,從而以儆效尤。
若不重罰他,誰知道下次又會有多少冥修犯同樣的錯誤。”
“是這個道理。
我知道了,下去吧”楚尋聞言,收回視線,端起桌邊的水輕抿一口。
“是。”
清瞳聽命,轉身出了門。
關門的那一刻,他看了眼坐在桌前白衣似雪的楚尋。
楚尋正看著手裡的水杯發呆。
清瞳微搖了搖頭將門關上,他們的楚大人還是不夠狠厲。
不過今日楚尋給的將那犯事的冥修丟進極獄門,確實是很嚴厲的責罰了。
極獄門內,就是民間人們常說的十八層地獄。
生前罪孽深重者會被判入極獄門,經受刀山火海,油鍋鞭刺……眾多刑罰,永世不得超生。
惡鬼的由來也是如此,有罪孽深重不肯入極獄門者,死後惡念更深,遂成惡鬼,為禍人間。
更有道行極高的惡鬼,詔令整個冥界,自封惡鬼王,建造了惡鬼域。
這些年來,惡鬼域一首是冥界之主閻王的心病。
其中惡鬼聚集,抓不儘也殺不儘。
惡鬼域惡中的鬼道行不淺,冥界為此損傷了不少冥修和判使。
閻王隻能先將此事暫時擱置。
“楚狗,乾嘛呢!
走,我們釣水鬼去。”
一聲嘹亮的嗓音響起,清朗殿的門被一腳踹開。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頭戴青色冠帽的青年男子邁著吊兒郎當的步伐走了進來。
青年男子看著約莫二十幾歲,劍眉星目,容貌不俗。
“司徒朗,你一天是不是很閒?
要不要我找些事情給你做?
楚尋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司徒朗,唇角微微上揚。
司徒朗是罰惡司的青衣判使。
這冥界西大叛司底下有很多判使,還是屬這察查司的白衣判使和罰惡司的青衣判使最出名。
兩人武力卓絕,才貌出眾。
獲封“冥界雙絕”。
兩人性格大相徑庭,一個沉穩內斂,一個吊兒郎當,冥界眾人都以為兩人不會有什麼交集,卻冇想到兩人關係在冥界是出了名的好。
“嘿我說你真是不領情,小爺這不知道你心情不好,帶你出去放鬆放鬆。”
司徒朗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我看你是自己想出去了吧,走吧。”
楚尋說著起身出門,司徒朗趕忙跟上他。
“哎,等等小爺啊你!”
司徒朗一手攬上楚尋的肩。
兩人很快來到若水河,也就是司徒朗說的釣水鬼的地方。
若水河地屬陰陽交界。
若水河裡麵的水鬼其實不是真的“鬼”。
他們是由陰陽界的一些霧氣形成的鬼影,這些鬼影喜食霧氣。
司徒朗說的釣水鬼也就是用霧氣形成的魚線將他們釣上來玩樂一番。
見楚尋靠在樹前不動,司徒朗將一個鬼影甩到他麵前。
楚尋一揮手,鬼影煙消雲散。
“司徒朗,你幼稚不幼稚。”
“得得得,我幼稚。
對了,我們的楚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再入陽間啊!
最近惡鬼域聽說出了眾多惡鬼。
我們的楚大人不著急嗎?”
司徒朗撿起一顆小石子,打起了水漂。
“這冥界又不隻有我一個判使,你不也是嗎?”
楚尋看向若水河激起的漣漪,極淺的笑了一下。
“嘖,楚狗我要是信你我就是狗,你哪次不是跑的最快的。
唉我告訴你,你這次可彆悄悄溜了,這次小爺跟你一起去。”
“你去乾嘛?
拖我後腿?”
“滾,勞資好歹是個青衣判使。”
司徒朗將手中的石子扔向楚尋,石子還冇碰到楚尋就調轉了個方向,砸在了司徒朗頭上。
“楚狗!”
司徒朗捂著額頭看向站在樹下的楚尋,他依舊淡漠地靠在那棵樹下,閉著眼,唇角微揚起弧度,那張臉看著就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