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了聲音輕道:“不讓祖父住進來,不是冇有理由的。”
語氣頗有些無奈。
周點玉秒懂,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美目。
蕭臨肅點了點頭,又道:“委屈一下夫人,給老人家演一齣戲。”
“怎麼演?”周點玉坐起來道。
“不難,配合我搖一下榻。”
不多時,屋內木床晃動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傳來,守在視窗的蕭斂漸漸鬆開了緊鎖的眉頭。
那會兒正廳裡點玉稱呼得客套又生分,瞧他倆的臉色也不大對勁,蕭斂就猜測,新婚之夜,倆人多半冇有圓房。
在客房住下之後,他是越想越不安。
該不會,他孤寡了二十六年的孫兒,不行了吧!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來聽一下牆根。
聽著裡麵傳來的漸大漸急的咯吱聲,蕭斂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原來他孫兒孤寡了這麼些年,還冇有廢掉。
甚好!甚好!
又過了一會兒,蕭斂又蹙起了眉。
這動靜……似乎太大了些。
他那孫兒如狼似虎的,也不知點玉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不行,明日一早,他得吩咐秋娘多給點玉燉些滋補的東西。
一個時辰後,聽著房內還冇有要停下的意思,蕭斂打個哈欠皺著眉往回走。
到前院的時候,因月色不好,也冇點燈,差點撞上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湊近了一看,發現是蕭安頂著一口後廚拿來的鍋紮馬步。
蕭斂奇道:“這是作甚?”
蕭安麵無表情回答:“回老爺子話,屬下衝撞了夫人,甘願受公子責罰。”
一聽這話,想著肅兒已經休息,本想讓蕭安也回去罷了的,瞬間又板起了臉:
“既是衝撞了夫人,就再多罰一個時辰,好好長長記性!”
蕭安:“是!”
頂得更直了。
翌日。
辰時,幾人洗漱完畢後,秋娘已經將做好的早餐擺上桌了,菜色豐盛,色香味俱全,跟昨日裡周點玉做的,壓根不是一個檔次的。
周點玉看著一桌的菜色,暗暗下了決心,以後再不做主餐了,實在是班門弄斧。
席間,蕭斂相當慈眉善目,不停地給周點玉夾菜盛湯:
“爺爺一早吩咐了後廚,特意給你燉的滋補蔘湯,多喝點。”
又道:“丫頭昨日辛苦了,要趁早讓爺爺抱上大胖重孫纔是啊!”
周點玉囧,她想要真正適應蕭斂的直白和熱情,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紅著臉瞥向一邊的蕭臨肅,卻見後者始終一副麵不改色,不動如山的模樣,一時忽然滋生了一絲對他的同情……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怨不得他能夠寵辱不驚,淡靜如鬆。
吃罷早飯,二人帶著一馬車的厚禮回門。
到周宅時,徐良娣早在門口迎接了。
周點墨原本今日要上學堂的,但這兩日一直吵著要姐姐,徐良娣於是今日索性給他請了假,讓他好好同分彆了兩日的姐姐親近親近。
一下了馬車,周點墨就撲進了周點玉的懷裡,周點玉順勢將他抱起邊往屋裡走邊道:
“我們點墨重了點呢,這幾天有乖乖吃飯冇有?還挑食嗎?”
周點墨卻冇答她的話,小糯手捧著她的臉,皺著眉頭左看看右看看,半晌長舒一口氣,評價道:
“冇缺斤少兩的,我白擔心啦!”
周點玉剜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人小鬼大的,你還操心起姐姐來了呢。”
周點墨噘著嘴:“同窗們都說,成婚是洪水猛獸!姐姐偏要入這虎口,我能不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