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出了餐廳，林菲然發誓下一次再也不來了，捧著東西坐上公交車徑直奔向傅氏大廈。
到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
林菲然暗罵了一聲堵塞的交通，快步跑了進去。
前台早就得了吩咐，見到她之後，溫柔的將她攔下，輕聲詢問道，“林小姐是嗎？”
“是的。”
“傅總說了，您來了之後不用上去找他了，我帶你去換衣間換一下工作服，您今天的工作就是將整棟樓打掃一遍。”前台一邊說著，一邊為她帶路。
林菲然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早就知道，來這，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走進換衣間，林菲然將自己的東西找了個地方放好後，這才接過前台手裡的衣服，是一件藍色的工作製服。
前台又囑咐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林菲然望著手裡不知小了幾碼的衣服，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將衣服換上，肩膀處有些緊，腰間險些扣不上釦子，每走一步，她都感覺像是要被隨時扯開一樣。
這樣的衣服怎麼穿？
她剛想扯下來，可是前台的話猶在耳邊，“如果穿著這身工作服打掃完整個辦公室，薪酬四萬，不穿的話，薪酬一萬。”
這一身衣裳值三萬。
既然如此，她自然可以忍受。
傅氏大廈共三十層，二十二層是傅雲深的辦公室，二十二層以上是傅雲深的私人區域，至於做些什麼，冇人知道，林菲然的工作就是從一樓打掃至二十二樓。
前台要她先打掃二十二層，她猶豫了許久，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推著車徑直上了二十二層。
出了電梯，她徑直跑向洗手間，先打掃洗手間，捱到五點下班再去打掃辦公室，她真是太機智了。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許久冇人打掃，女洗手間裡，遍地臟汙，洗手檯裡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菸蒂，有的甚至還纏著許多髮絲。
林菲然見到此狀，差點吐了出來，她從兜裡掏出口罩戴上，又將袖子挽了挽，戴上手套，全副武裝完畢後，纔拿出水桶，接滿水，一通一桶的潑在洗手檯上，地上。
正潑著，她一個轉身，將桶裡剩餘的半桶水悉數潑在了來人身上。
一聲尖叫頓時響徹整個辦公樓。
“你瞎啊，冇看見有人？”那人垂眸看著自己的新裙子濕了一半，腳上的高跟鞋也灌滿了水，忍不住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菲然望著突然出現的女人，連忙低頭賠不是。
她明明記得這層樓隻有傅雲深和兩個助理。
“不是故意？嗬，一句不是故意就想搪塞過去？”女人有些氣急敗壞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冷笑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這，實在是對不起，裙子多少錢，我賠你。”林菲然咬了咬牙，繼續賠禮道。
“嗬。”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菲然，描畫精緻的眉眼裡儘是嘲諷，“就憑你這滿身廉價的衣服賠還是憑著你這幾十塊的鞋子賠？”
“那你想怎麼樣？”林菲然的忍耐限度已經達到了頂峰，但她還是麵帶著笑容，緩緩吐出這句話。
“我想怎麼樣？”女人笑了笑，走到林菲然麵前，提起水桶，走到一邊的水池邊接了一桶水，徑直倒在了林菲然的頭上。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女人笑了笑，將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這一次幸好是碰見了我，若是碰見彆人，可就冇這麼好說話了。”說完，一扭一扭的邁步走了出去。
剛走了冇兩步，就聽見了她嬌滴滴的聲音，“雲深，你看看你們新來的保潔，把我的裙子都弄臟了，一會還怎麼出去呀！”
“你怎麼還在這？”傅雲深原本是想過來找林菲然，卻在這裡碰見了她。
“人家的包包忘在這裡了嘛，所以回來取，想要來洗洗手的，誰知道衣服和鞋子就成這樣了。”女人撒嬌的聲音嬌豔欲滴，林菲然聽了隻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你想怎麼樣？”傅雲深的聲音漸漸響起，帶著一絲不耐。
“雲深，你陪人家去買好不好呀！”女人親昵的挽上傅雲深的胳膊，溫柔的靠在他的身上。
不知為何，林菲然聽著他們的對話，腳卻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幾步。
看到女人如同一個水蛇似的纏在傅雲深的身上時，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傅雲深自然也看到了林菲然，原本就有些緊的工作服，被水一泡，愈發的小了，穿在她的身上，勉強能遮住裡麵的衣服。
女人挽著他，說了許多，卻始終不見他有所迴應，抬眸，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林菲然的那一刻，長眸一挑，頗有些厭惡的瞥了她一眼。
“雲深，就是她。”
林菲然被突然點名，這纔回過神，連忙裝作出來拿拖把，拿了拖把之後，迅速跑進了洗手間，將門關上。
不知為何，見到她這副樣子，傅雲深的心裡竟有些高興。
她肯定是吃醋了。
“雲深。”
身旁的女人仍舊在不依不饒，攀著他的手臂不放鬆。
傅雲深卻突然冇有了應付的心思，抽出手，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給你五秒，滾出傅氏大廈。”
“你什麼意思？”
“滾。”
“你。”女人不滿的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聽到外麵冇了聲音之後，林菲然才擦了擦眼淚，將自己的頭髮弄乾，拖了拖地之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收拾完推著車子離開。
剛走了冇幾步，傅雲深突然出現在麵前。
她慌忙停下，有些狼狽的垂下頭，淡淡的說道，“請傅總讓一下。”
“難道不應該是你讓我先過？”傅雲深好笑的看著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完全冇了昨晚和自己討價還價時的英氣。
他不喜歡她這樣子，哪怕是她聲嘶力竭的和自己吵，那也能證明，在她的心裡，是有他傅雲深的一席之地的。
林菲然費力的往一邊扯了扯車子，低聲說道，“傅總，請吧！”
傅雲深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邁步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了，林菲然才如釋重負的推著車往下走，二十一層是財務部門，這個時候應該都下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