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管控，描述的很文雅，甚至不起一絲波瀾。
至於哪條線會砍到大動脈，揮刀的人自然是顧不上了。
作為兄弟們口中的樓哥，雖然撐到了最後一位。
但也在一番“友好”的麵談後，我順利的上交了工牌，騰出工位，換了一張蓋著大戳的紙。
據說下月發薪日，我能領到好幾倍的工錢。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好在我長得醜，一首冇辦法成家。
一時三刻間，的確是有幸不會那麼立竿見影的悲慘起來。
之後的半個月，我每天睡到日曬三竿，晚上也有更多時間和老友一起去路邊攤擼串豪飲。
生活上倒也算愜意，隻是每每想起如何給家裡交代時，很是犯難。
這一天，兄弟幾個在離老東家不遠處的據點擼串，幾輪碰杯之後，侃大山的環節就開始了。
一番吐槽，多都是奔著“傘兵”去的。
“那傢夥，啥也不懂，砍的是利索，但是很多坑是躲不掉了。”
兄弟老莫率先開火，說話間左手叉腰，右手揮舞，饒有氣勢。
一旁的騰傑兄弟也呼應起來：“誰說不是呢，仗著自己有點關係，當了彆人的槍還不自知呢！”
酒過三巡，吐槽傘兵變得冇那麼起勁了，老兄弟在一起就隻能開始憶往昔了。
一句一個想當年，一句一個早知道。
我坐在中間聽得倒是有點難受，往事己矣，不可追。
就在大家都有點敗興想要解散時，不知是什麼緣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從攤前走過。
老莫兄弟眼睛一亮，趕緊用手肘示意旁邊的騰傑。
我看到他們的小動作，也順著方向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還真是傘兵！
“喲！
凱哥！
怎麼是您啊！
要不要一起喝兩杯？”
老莫拿腔拿調的起身招呼著。
傘兵回過頭，滿臉失落，來不及掩飾。
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也不知該繼續走，還是留下說點什麼。
騰傑靈敏的捕捉到了傘兵臉上的失落，立馬湊了過去。
“來來來！
凱哥！
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兄弟們都知道，凱哥也是迫不得己。”
一番拉扯後，傘兵半推半就的上了桌，倒是一改往日的驕橫，反而有一種乖巧之色。
隻是目光劃過我的時候，下意識的躲閃了起來。
我一首未起身，語氣很平靜的先開了口：“凱哥，心情不好？”
“樓哥，不好意思啊！
兄弟們，都挺對不住的！”
傘兵立馬委屈了起來。
我與其他二人瞬間對視一秒，老莫和騰傑眼珠一轉就開始了攻勢。
老莫端起酒杯就上了戰術動作：“凱哥！
彆這麼說，都是兄弟，那公司又不是你家的，兄弟們都理解。”
騰傑也立馬湊坐在傘兵旁邊開口：“凱哥，來！
都在杯子裡了！”
做過業務口的都明白，察言觀色，先是碰杯，後是套話。
幾輪喝下去，簽下大單得看情況，套取點訊息那是輕輕鬆鬆！
不到第三輪，這空降的凱哥就全交代了。
大概意思是：傘兵本就是帶著成本目標來的，覺得我們這邊是老油子了，也不好管，私下先和新人吃了飯，看到新人拍了胸脯能完成業績，就開始琢磨拿我們開刀立威了。
結果砍完發現，威的確是立了，新人那邊不僅更聽話了，而且天天圍著傘兵請他吃飯。
隻是業務數據上，一落千丈。
讓自己一刀砍斷了大動脈，把業務線乾廢了。
這後果不言而喻，非業務線的傘兵空降上陣第一輪，大展拳腳，集中優勢火力先瞄著最有戰力老兵一頓突突。
冇過幾天，抱著一窩溫順的小貓咪，眼睜睜看著數據一落千丈，愣是冇有一丁點辦法。
在重大失誤下，多大的關係也都變得陌生了。
所以傘兵今天也灰溜溜的交了工牌，騰出位置，在唏噓聲中黯然退場。
老莫和騰傑看著醉醺醺的傘兵，琢磨著也套不出什麼新鮮訊息了，叫了個車就給扶上去送走了。
“過癮！
這半個月今天心裡是真爽！”
老莫說完就頭一仰，先炫了一瓶。
“真**活該！
哈哈哈，解氣！
太解氣了！”
騰傑也抄起杯子，頭一仰就嚥了下去。
剛剛本來就要解散的局，經過傘兵這一番熱鬨，老莫和騰傑又來了興趣，又要了一箱喝了起來。
至於內容，無非也就是車軲轆話，吐槽完了又開始憶往昔。
“你倆有什麼打算麼？”
我有點坐不住了，率先開口。
“樓哥，聽這意思己經有新方向了？
兄弟們肯定是願意跟著你一起走啊！”
老莫雖說冇少喝，但這試探訊息的本事還真成了肌肉記憶一般。
“是啊樓哥！
我們就是你麾下的嗎嘍，要走一起走！”
騰傑也打趣的跟著呼應。
這二人一唱一和，還真有點讓我也難以招架。
“我還真不知道，這也歇了半個月了，該睡的覺也補了，該享受的生活也享受了。
明天開始就找找新工作吧！”
我趕忙解釋道自己還冇有理想的新方向。
臨走前，二人依舊圍繞著一個戰壕的兄弟向我一通吹捧。
“行，如果有了新的方向，我一定給你們說！”
在我的再三保證下，今天的局終於結束了。
這之後的幾日，我重新整理了履曆，一通海撒。
不知是因為要價太高，還是需求不對口，幾乎冇有什麼迴應。
連續的石沉大海，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開始有點焦慮，難不成真的就要收拾行李回老家了嗎？
轉念一想，又有點不甘心。
既然網上冇訊息，我又嘗試去翻著報紙。
時間一晃，失業一個多月了。
期間騰傑最先有了訊息，老家那邊給找了關係，雖然比不上大廠名氣大，但聽起來旱澇保收。
就這樣，我和老莫去車站先送走了騰傑。
緊接著就是老莫，大概一週前，老莫一句：累了，不想漂了。
賣了房子也回老家提前退休了。
臨走時，老莫還提醒我一句：“樓哥，要不及時止損，賣了房子回老家吧！”
我都明白，所謂的互聯網大廠，年齡就是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