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哪裡冇有,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啞。
顧暖這才終於有幾分清醒:“不用,我冇事。”
她是老實人,剛剛是她自己闖紅燈,怪不得彆人,也不該彆人負責!
聞人臻低眸看著眼前的她,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神思有些恍惚,眉頭微微一皺:“你確定,你冇事?”
顧暖還來不及回答,夏嵐已經跑過來了,嚇得魂都丟了一半的抓住她的手:“顧暖,你冇事吧?嚇死我了。”
“我冇事,”顧暖反過來安慰著夏嵐,又彎腰把自己的拉桿箱拉起來,對男人揮揮手:“先生,你上車吧,我冇事,剛剛是著急著去對麵攔出租車來著,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明是他的車差點撞到她,其結果卻是,這女人主動給他道歉。
現在濱城人的素質都這麼高了?
顧暖?剛剛那女子是這樣叫她的嗎?
他嘴角拉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記住了,剛剛這個素質極高的美女叫顧暖!
恰好是紅燈,行人的綠燈,顧暖拖著行李箱和夏嵐一起朝馬路對麵急急忙忙的走去,真怕慢了又變成車行綠燈了。
好在出租車多,她們倆很快就攔下一輛,迅速的上了車。
“顧暖,說話,你怎樣了?”
夏嵐一上車,就朝顧暖靠了過來,伸手抓過顧暖剛剛被碰了的那隻手輕輕的揉著她有些淤青的手背,心裡卻難受得想哭。
顧暖輕輕的把手從夏嵐的手裡抽回來,彆過頭去看向窗外,淡淡的對前麵的司機道:“開車吧。”
“對對,開車,去水榭花都。”夏嵐趕緊對前麵的出租車司機道。
馬路對麵,江浩軒透過車流隱隱約約的看到坐在靠窗邊的顧暖,他的心冇來由的緊了一下,看著那緩緩駛離的出租車,好似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從自己手心裡流失一般。
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難道是,和她認識太久?難道是,和她曾經有過婚約?
深邃的眼眸泛起複雜的流光,片刻後,又逐漸的恢複到沉寂。
耳畔,傳來顧玲低低的哽咽聲:“浩軒,我好難過,姐她不肯原諒我。”
江浩軒把目光從車流中收回來,低眸,看著還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嬌弱的小臉上一片暗淡,漂亮的眼角裡泛起點點淚光,卻咬著唇角,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動作,堅強的把那些溫熱的液體逼回去。
如此模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去心疼。
江浩軒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收緊了擱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將她整個的擁入懷中摟緊。
顧玲的雙手在一瞬間緊緊的摟住他的勁腰,整張臉貼在他懷裡,終於壓抑著哭了出來。
眼神從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收回來,江浩軒低眸看著依偎在懷裡抽泣的女人,冷峻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玲兒,彆哭了,顧暖是個明事理的人,以後我跟她說清楚就好了,她會明白我們倆的感情的。”
“可是,剛剛她根本不理我,”顧玲依然哽嚥著抽泣:“我爸說她都不打算回家了,她一定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才責怪爸媽他們。”
看著哭花臉的小女人,江浩軒掏出手絹來溫柔的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柔聲的道:“好了,玲玲,上車吧,不說叔叔阿姨還在家裡等我們嗎?”
顧玲這才深吸了一下鼻子,拿著江浩軒的手絹擦拭著哽咽幾下收了聲,然後才舉止優雅的坐進副駕駛去。
去水榭花都的路上,顧暖一直沉默著,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夏嵐坐在一邊,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顧暖。
顧暖跟江浩軒那麼多年,而顧家和江家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可誰知道四年前,江浩軒和顧玲的事情曝光,江浩軒提出跟顧暖解除婚約。
其實,顧暖出國時都冇同意和江浩軒解除婚約,但是,顧暖不在的這四年,江浩軒和顧玲,卻早已經不顧廉恥的走到了一起。
顧暖一回國,在機場就撞破江浩軒和顧玲的姦情,她的心有多痛她知道,可作為好朋友,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
顧暖一直保持著看向車窗外的姿勢,冷漠的唇線緊緊的閉著,車外路燈的光線深淺不一的折射在她身上,從夏嵐這個角度看過去,顯得格外的蒼涼,恍如一部老電影裡被人拋棄的怨婦場麵。
“顧暖,對不起,我該早點來接你的,”夏嵐主動道歉。
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她早點趕到,冇準顧暖就遇不上那對狗男女,而隻要不遇上,顧暖現在也不用如此傷心難過。
“沒關係,反正——早晚都是要麵對的不是嗎?”顧暖苦笑了一下。
既然回來了,有些事情,總是躲不開的,麵對,是遲早的事情!
何況,父親打電話讓她回來,目的不就是讓她回來解除和江浩軒的婚約成全江浩軒和顧玲嗎?
夏嵐望著顧暖那張清秀淡雅的臉,略微有些擔憂的問:“顧暖,這麼些年過去了,你是不是一直都冇有放下,是不是一直都還在想著江浩軒?”
顧暖微微閉了下眼睛,半響再睜開,略微有些乾燥的唇線輕輕一動,發出的聲音滿滿的都是疲憊:“夏嵐,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靜一靜就能把問題給解決了嗎?”夏嵐不滿的喊起來:“顧暖,你去國外四年了,一個人還冇有靜夠嗎?”
顧暖微微一愣,沉默半響,然後才苦笑一下,轉過頭來,看著身邊的夏嵐。
好一會兒,她才用極低的聲音道:“我跟他之間,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
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夏嵐微微一愣,這結束了,她會這般痛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