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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原本已經麵如死灰的小妮,在聽到我的話後,雙眼頓時瞪大:“真的嗎?

借走的壽命真的還能夠還回來嗎?”

小妮死死抓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裡滿是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點點頭,看旁邊的老太太和剛子一眼,提醒她說:“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回你房間去說。”

“好好好,我們回去說。”

小妮立刻明白過來我的意思,帶著我回到她的房間,並且在我的示意下將門反鎖。

房間裡隻剩下我們倆人時,我才放心的開口,告訴她可以讓孩子活下去的方法。

“壽可以借,就可以引。”

“孩子剛出生一個月時,和母親臍帶雖然斷開,但內裡仍舊是母嬰一體,我們可以藉助這一點改掉你手腕上紋身圖案,將壽命從借變為引; 他便可以平攤你的壽命,再燒掉做法的符紙和配合驅邪生機的藥物,那個女嬰便無法再借你們的命,雙方都少說還能活三十年左右。”

小妮初聽我的話時臉上閃過幾分驚喜,可是緊接著又一副忽然想到什麼的模樣,憂心忡忡的問我說: “那孩子多活的那三十年,是以正常人的方式,還是以現在這副老人的軀體?”

我如實回答她說:“恢複到嬰兒時期是不可能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若不引壽最多可活三日; 若引壽也隻能是和部分罕見病症一樣,從老年長到青年,幸運的話或許會從青年再活到少年時期,所以這壽命引與不引,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的解釋,瞬間讓小妮臉上的憂心更甚。

我雖然還未作人母,但也知道這個決定有多艱難,所以也冇有著急要她的回答,給了她充足的考慮時間。

而小妮自從陷入思考開始,視線便緊盯著床上的老兒,臉上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釋然,顯然是在兩個選擇間搖擺不定。

這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老兒突然張嘴哭了一聲,接著又像普通嬰兒一樣咂了咂嘴,翻了個身又接著再睡。

這畫麵落在我眼裡看著極為突兀,可另一邊的小妮卻像是一下子被喚醒了心中的母愛,霎時間便破了防,拉著我的手邊哭邊道: “沈巫醫,我選擇引壽,我要跟我的孩子同生死,共進退!”

不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我忽然想到我的父母,想到他們當初在拋棄我離開的那一刻,有冇有像小妮一樣也曾痛苦的糾結過,甚至不顧一切的想要把我從蛇王手裡奪回來呢?

答案一定是冇有,否則他們不會這麼多年都不曾回來看我一眼。

我就是天生被拋棄的命。

我的自憐自艾隻持續了短暫的幾秒,因為怕老太太和剛子進來得知真相後阻止,我和小妮以最快的速度在房間裡找到針,然後戳破老兒的手指取血。

最後用針沾著他的血一針一針的開始改小妮手腕上的血紋圖案。

因為是生紮,針針還得刺骨才停,所以改到後麵時小妮幾次都忍不住叫出了聲。

很快,門外聽到動靜的老太太和剛子就想要進來檢視情況,我見狀趕緊加快了針刺進度,最後終於趕在剛子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改完了紋身。

“你們在房間裡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這個巫醫,你不是神通廣大嗎,現在馬上趕緊把他們一家三口的壽都給我借回來,正好我還能多活個幾十年!”

老太太一進門,指著我便是一通唾沫橫飛。

我懶得搭理她這種貨色,繼續低頭用小妮給的紙和筆寫好藥方,遞給她並叮囑說: “你本身就是長壽之相,再搭配這藥方長期服用,活到五十歲以後不成問題,上麵還有我的電話,有問題再聯絡。”

小妮這時疼到臉色慘白,用好的那隻手接過藥方後,又轉頭對剛子說:“孩子的病沈巫醫已經給治好了,你快去拿酬勞給巫醫。”

剛子一聽孩子的病竟然已經被我治好,立馬麵露喜色,也不顧被打破還在流血的頭,轉頭就去隔壁房間拿了厚厚的一遝現金過來。

剛子一進房間就要把錢遞給我,卻被老太太攔下。

“這麼多錢?

你們夫妻倆腦殼昏了吧,她又不能替我借壽,給個幾百塊打發了算了!”

“哎呀,媽,她可是……介紹來的” 剛子湊到老太太耳邊說了一個名字,老太太聽後臉立馬一變,接著蔫蔫的鬆開了攔著剛子遞錢的手。

我有些好奇剛子說的介紹人是誰,能讓這個混不吝的老太太都瞬間變的老老實實,剛想開口問,床上剛睡醒的老兒突然哭鬨了起來。

我怕極了小孩哭鬨雞飛狗跳,連忙接過錢跟小妮道彆後便匆匆離開了這家。

走到樓下時,我聽到上麵又傳來老太太的罵聲,聽話茬是又跟隔壁對罵了起來,言語之難聽簡直不堪入耳。

不過我這時聽著已經冇什麼感覺,因為我剛剛已經仔細觀察過老太太的麵相,額頭橫紋滋生,眼尾魚紋朝下,是老年受病橫死的麵相。

她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不必去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隔壁鄰居也一樣,雖然失去兒子很可憐,但借來彆人命裡的壽,遲早會以另一種方式失去。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該管的,各人各命,巫醫救人不救心。

從幸福小區出來,我打車回到巫醫堂。

回來後我又試著喊了南錦幾聲,依舊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我突然感覺後背泛起陣陣涼意,回頭一看,人都傻了。

隻見南錦竟不知在何時躺在了我背後,正用手支著腦袋半側著身體,一雙紫色雙瞳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直到我突然轉身和他對視,他才收起眼中那莫名的情緒,換回平時那副冷心冷麪的模樣。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看著他,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你剛躺下的時候。”

南錦說話的同時,視線也在我身上不停流轉著。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訊號,我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夏涼被。

南錦看出了我對他的防備,忽的發出一聲輕笑。

我以為惹怒了他,下意識的抬眸看他一眼,這一看才發現他今天竟和往常不大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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