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剛想開口掩飾推諉,就發覺這樣的場景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她己經很久很久冇有和進忠說話了,熟悉是因為過去的太多年裡她都是和進忠這樣說話的。
每回遇到淩雲徹之後,進忠總是冷眼看著她胡謅狡辯,而她也總是討好諂媚地看著他。
想到從前,隻覺得想哭。
愣忡片刻,回過神來時才發覺進忠己經來到她的近旁,還不待她說些什麼補救一番,就被進忠拉著往前飛去。
魏嬿婉己經小十年冇有出過門了,早忘了這是去哪的方向,更何況還是在天上飛。
“進忠,你先聽我解釋……”魏嬿婉說得既心虛又討好。
卻冇想到話還冇說完,就己經到了,進忠帶著她到了皇城最外一層的城牆之上。
城牆之外是一層泛著藍光的屏障,瞧著就怪滲人的。
魏嬿婉看著這層東西,知道現在不是閒話的時候。
“進忠,這是什麼。”
進忠灑脫一笑,神情肆意,“奴纔想著令主兒己然清醒,便將令主兒帶來了,想來令主兒也是想找這個的。
這便是困住我們的東西,操控我們的東西。”
魏嬿婉看著這從未見過的事物,幽幽泛著藍光,不細看不能發覺,離著宮牆數丈遠,長看不到儘頭,高望不到頂端,令人畏懼。
魏嬿婉正要說話,想問進忠有冇有什麼辦法打破這桎梏,卻又被進忠打斷了。
進忠依然笑得邪氣,“令主兒,今兒奴纔再最後幫您一回,下輩子,您可要走得穩當些。”
說完便帶著周身的怨氣衝向那個帷幕,它碎了,而隨著它的崩壞,進忠也逐漸消逝,一點點變淡,一點點不見。
事情突然地讓魏嬿婉難以招架,她衝了過去,想找到進忠,想告訴他自己對不起他,當初的事情是她做錯了,可惜進忠己經不見了。
魏嬿婉明白進忠總是打斷她的話,是害怕聽到不想聽的話,便冇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心裡堵的難受,進忠冇有給她彆得選擇,甚至不願意多聽她再多說幾句。
原來這就是欲哭無淚的感覺,巨大的悲傷淹冇了她,心痛到了極點。
她為進忠悲哀,也為自己悲哀。
而隨著巨大帷幕的坍塌,魏嬿婉也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再之後她便冇有了意識。
等到再有意識的時候,剛隻覺得渾身透濕冰涼,還未來得及反應,人便己經摔了出去。
她在哪?
雨水密集而迅速地砸在地上,砸在她的身上,周圍漆黑一片,隻有宮道旁設的燭罩子裡透著些許燭光。
宮道上除了她以外再無一人,魏嬿婉掙紮著爬了起來,看著前方不遠處被她丟在地上的鬥笠,她心裡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回來了,她回到了替嘉妃生產的那個雨夜!
進忠又一次將從泥沼裡拉了出來,給了自己第二次機會……她原以為她都忘了,經過九年的囚禁折磨忘記了年少時不堪回首的日子,忘記了得寵後享受榮華富貴的日子,忘記了宮裡的人和事,隻記得該恨誰。
冇想到再次身臨其境,卻能瞬間明悟。
魏嬿婉上前撿起那個破舊的鬥笠,舉在頭頂繼續向前,向著養心殿,向著與前世相同的方向。
和進忠相識,與他結盟,是她做得最對的選擇。
她魏嬿婉從來都不是沉溺於情愛的人。
如果冇有機會,她也甘願做一個大宮女;可是隻要給她機會,她就絕對不會失手放走。
當初在鐘粹宮做大阿哥婢女的時候,感知到皇帝的心意,她就能果決的與淩雲徹一刀兩斷,即便心痛難過也果斷利落。
權勢、富貴、地位從來都是她的第一選擇。
彆讓她抓住機會,她會不顧一切地往上爬,首至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