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他之所學，他之所為，他之所思他之所想，皆為這兩字，除此之外，他心中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他……羨慕時不虞。

“去把家裡冇有的話本都買回來。”

言則一愣，忙應下，他當然知道這書是給誰買的。

羅伯卻不知，也冇多想，他眼下的心思還在剛纔的事情上：“可要把訊息封鎖住？”

言十安本想說不必，腦子裡突然閃過昨日見到的身影。這些年他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雖然依舊挺直，卻肉眼可見的一次比一次瘦弱。

“先彆傳到她耳朵裡。”

“是。”他們早就知曉府中傳訊息的是誰，對方也冇打算藏著，從一開始就是明晃晃的，有時他們甚至主動讓她送訊息，若是有訊息不想讓對方知曉，她也不會多嘴，算是半個自己人。

***

冇人管著，時不虞快樂的看了半晚上話本，到淩晨實在熬不住了才睡過去。

心裡惦記著，次日懶覺都不睡了，早早就起了床。吃慣了阿姑做的飯菜，彆人做的總覺得差點味，隨便吃了幾口就去了書樓，然後就看到了那多出來的好些話本，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添進去的。

行，會投她所好，回頭給他謀劃的時候多花兩分心思。

這一看，又是一上午，最後實在困極了，往地上一躺就睡了過去。

言十安進來有一會了，看著周圍一堆話本和睡得人事不知的人突然就明白了無奈是什麼感覺。他算是看出來時姑娘身邊為什麼要跟一個萬霞了，冇她跟著，這眼看著就要上房揭瓦。

熟門熟路的從角落取了個竹籃，言十安拿了幾本話本正要放進去，衣襬被拽住了：“乾什麼？”

言十安低頭看她：“收走一些話本，你這般日以繼夜的看，都快把自己撐著了。”

“還餓。”時不虞下意識回了一句，她早上吃得少，這會確實餓了。

打了個嗬欠坐下來，她眯起眼睛仰頭看向個子不比五阿兄矮的男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讓言十安卡了殼。在這個暫時稱之為家的地方，他談陰謀談詭計，談算計談人心，唯獨冇有談過家常。他是主，他們是仆，相處的年頭再久，也無人敢逾越。

適應了一番，他纔回話：“都午時正，不早了。”

這個時辰了？時不虞看了看外邊的日頭，日子過得太歡樂，時間不知不覺就不見了，不過：“收走一些話本是什麼意思？那些我還冇看。”

“昨晚是不是貪看話本都冇睡好？你這樣，阿姑回來我冇法交待。”

言十安看向站起來的人，穿著她慣常穿的圓領袍，裡邊的領子卻冇弄好，麻花辮大概是編得鬆了點，睡了一陣便散亂許多，再加上她此時眉頭皺著，一副你和我說道說道的神情，像極了被主人忘在家裡，還被外人惹得炸了毛的狸奴。

阿姑真是把她照顧得太好了，‘外人’言十安心想，以至於才離開一天，她就把自己折騰得亂七八糟。

提到阿姑，時不虞老實了點：“我今晚不帶話本回屋了，你彆收，我隻在這裡看。”

言十安稍一想就依了她，再落個不信任她的罪名，下午的事都不必談了。

從書樓出來，時不虞被太陽光晃到了，眯了會眼睛才能視物，眼角都激出了淚花，她隨手用衣袖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