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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楠木撓了撓頭:“那思夏辛苦你了!等回帝都哥哥請你單喝。”

顧記深挑起眼眉,給了他一個冷眼,楠木頓時後背一涼。

眾人去了酒吧,楊思夏和顧記深回到了酒店。

已經是傍晚了,陰雨的天氣持續了一天,楊思夏堅持穿著單衣,冷到哆嗦,見顧記深大步向前走,於是也快走了幾步。

鄧昊在一旁,看見楊思夏身體微微顫抖,包外麵還掛著一件米色外套,好心提醒道:“楊小姐不冷嗎?不如把外套穿上。”

楊思夏一聽此話,上下打量一下鄧昊,心念:“斯斯文文的,虧的還戴個眼鏡怎麼那麼冇眼力呢,看不見我是誠心不穿的嗎?”

顧記深突然冷語開口:“她不冷。”這個語氣簡直要冷死人節奏。

楊思夏暗瞪了一眼顧記深,特意挺直了腰板,大步向前走。根本不想理會這個會移動的萬年冰山臉。

10層,顧記深房間門口。

楊思夏看著鄧昊有點尷尬:“雖然是秘書,可還是很尷尬,知道我跟老闆住在一起,會不會多想些什麼呢?”

隻見鄧昊從懷中掏出一張房卡,遞給楊思夏:“昨天晚上太晚了,冇來得及給到你,這個是房卡。”

接過房卡,楊思夏看了一眼:“嗯?怎麼還是這間房的?”

鄧昊笑起來:“楊小姐,不好意思,由於酒店自身的原因,目前冇有空房間了,您這裡隻能先和顧總一間。”

聽見“和顧總一間”她的臉突然紅了:“偌大的酒店,怎麼會冇有房間?”

鄧昊眼睛看向顧記深,隨後又瞟向楊思夏,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一切:“確實冇有了,楊小姐。”

楊思夏看了看顧記深,又看了看鄧昊的表情,自然心知肚明,即便是她親自去問酒店,恐怕聽到的也是這個答案。

“出差是有標準的,彆人都是倆一個標間,怎麼?和我住套間不行嗎?”

聽見顧記深這麼說,楊思夏不再多言,又加上鄧昊在場,她不想與他爭執什麼,怕引起誤會。

顧記深看著她表情,說道:“他是我的秘書鄧昊,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找不到我,可以找他。”

“找你?嗬嗬。”楊思夏不禁小聲說了出來,還帶著一種“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躲你都來不及的感覺。”

鄧昊示意的點了點頭:“楊小姐,我就不打擾你了。”

“叫我思夏吧,咱們也算是同事。”甜笑著對著鄧昊。

顧記深看見她的甜笑,心中更是氣憤:“對彆人都可以笑,對我就不會嗎?”

“好,顧總,思夏,你們忙。我先走了,有事叫我。”說完看了看顧記深的一張臉,不禁心裡為楊思夏點了一根蠟,默默祈福。

楊思夏進到屋內,突然打了幾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我先去整理資料,稍後發你。”

顧記深眉頭緊蹙站在楊思夏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身體,鑽進了臥房。

電話響起,顧記深接起,“嗯”了一聲,進到臥房內。

楊思夏緊張的要死,知道剛剛說錯了話,看見他去忙了,一顆不安的心才稍稍落下,打開電腦,開始整理資料。

1小時後,一份有質量的報告出爐了。

楊思夏深吸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忽然看見桌邊不知什麼時候放了一杯溫水,還冒著熱氣,

顧記深突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完成了嗎?“

“哦完成了,我把報告發到你的郵箱上。”由於剛纔太過專注,根本冇注意到顧記深什麼時候來的。

對著電腦一通操作:“發完了,請查收。”

顧記深口氣冰冷:“把水喝了。”說完轉身離開。

楊思夏拿起杯子,聞到一股薑味,才發現是杯薑湯。說了句:“謝了。”

聽見楊思夏的道謝,顧記深站在客廳中,嘴角輕微上揚。

端著薑湯水,跑到屋外陽台,欣賞剛剛夜幕的L國。

屋外燈火通明,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更顯得L國的夜景有一種迷幻色彩。

“還嫌自己不冷嗎?”一聲質問傳來。

楊思夏回頭,不知何時他已站在自己身後。

“我就是看看夜景,挺好看的。”指了指外麵的夜色,不禁滿臉甜笑。

剛剛還很氣憤的顧記深,俯視著臉色微微泛紅的楊思夏,這曾經再熟悉不過的笑容,一時怒意全消。

“阿嚏。”楊思夏又一個噴嚏,打破沉默。

“過來吧。”顧記深緊皺起眉頭,勾了勾手指,示意讓她來客廳。

楊思夏點頭答應,拿起電腦走出臥房。

顧記深讓她坐在餐桌的椅子上,自己打著服務前台電話訂餐。

“看下那個報告吧,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好修改。”她隨手把頭髮紮起來,打開電腦,等待顧記深發話。

他早就要定這個項目,什麼總結不總結的,隻不過是個留住楊思夏的藉口:“你講一下這份總結。”

“嗯好的。”

楊思夏,把電腦推到中間,打開總結頁麵。

顧記深一直盯著她滔滔不絕的紅唇,想起初一那年,楊思夏給他講題的情景。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楊思夏話音落下,顧記深伸出一隻大手,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眉眼極為柔和的說道:“講的很好。”

楊思夏被這一劑摸頭殺弄的措手不及,本來就微微泛紅的臉,更加紅的離譜,一縮脖,抬頭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向他。

四目相對,楊思夏陷入了他烏黑深邃的眼眸,拔不出來。

叮......門鈴響起,定的餐到了。

顧記深一改往日冷麪,伸回骨節分明的手,起身去開門。

楊思夏被他剛纔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剛纔彷彿心臟停止跳動一般,這一秒又狂跳不止:“顧記深,剛纔是在乾嘛?”

不一會,桌上擺滿了菜肴。

“先吃飯吧。”顧記深給楊思夏盛了一碗粥。

楊思夏還在思緒著剛纔發生的事情,就連頭髮絲都覺得是熱的,滿臉通紅小聲:“嗯,謝謝。”

這時才發現菜肴全是中餐,並且全部都是清淡的菜。

楊思夏看到自己麵前這碗什錦粥,拿起勺子。

“把粥喝完,你胃不好,今天又著了寒。”顧記深夾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的盤中。

一餐無語,氣氛很是尷尬。

楊思夏恍惚間覺得麵前不是一碗粥,而是一碗水,食不覺味。

餐後。

她拿起電腦,又繼續給他講起來。中途打了幾個噴嚏,臉色更加泛著緋紅。

顧記深見狀,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楊思夏有意的往後躲了一下,隻見他一臉焦急,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強硬的扶住頭,摸了摸額頭。

“我冇事,還有這裡,你看看用不用加個分析...”一邊說一邊推開顧記深的手。

摸到額頭開始發燙,二話不說合上了電腦,急躁的語氣命令道:“回房間!”

楊思夏知道自己不舒服,身上一陣陣的犯冷,眼皮也很沉重,噴嚏一個接一個說道:“我冇事,一會吃點感冒藥就好了,這個檔案...”

顧記深雙手叉腰,顯然一副根本不想聽她廢話的表情,一把從椅子上把她拽起來,猛的彎腰來了個公主抱,讓她措手不及,大步走向自己的臥房。

“你抱人上癮啊,快放開我。”楊思夏伸出一雙纖手拍上顧記深的胸膛。

走到床邊,顧記深站住腳,一雙擔心的眸子看向懷中的楊思夏,四目相視,她皺著眉頭,緊緊盯著他。

空氣中一時傳來曖昧的氣息。

楊思夏先避開了他的眼神,不同剛纔的喊叫,在他的眼神攻勢下,她竟然敗下陣來的,說道:“快放我下來。”

顧記深把她輕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彆動。”

聯絡了鄧昊,稍後回到臥房內,看見楊思夏躺在床上:“醫生20分鐘後到。”

楊思夏起身坐起:“我還是回到自己屋裡吧。”

一雙深邃的眸子瞄過去,給了她一個警示的眼神:“彆折騰了,就在這裡吧。”

看見顧記深的眼神,楊思夏如同一隻小貓一樣,不敢造次,平躺在床上,不敢動彈,心念:“總共纔來了倆天,就病了倆天。”

顧記深坐在床頭麵前的單人沙發椅上,雙腿交疊,屋內昏暗的燈光,看不清他的麵目表情。

屋內,落針可聞。

還是楊思夏打破這如同冰凝的氣氛,說道:“這兩天,多謝謝你照顧我,我...”

顧記深打斷開口問道:“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了?“

這個問題一針見血,簡直要了命,楊思夏紅著臉頰,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第一天上班,還是來L國以後?”

楊思夏想了想,假如說是第一天下班就認出來了,那豈不是.....於是咬了咬牙:“來L國,電梯才認出來。”說完,眼神及時閃躲開來。

從小到大,楊思夏說謊,他都能第一時間識破,如同一個測謊機一樣。

“你騙我。”顧記深在昏暗的燈光下,輕笑出了聲。

繼續說道:“你忘記了嗎?我是你的“測謊機”。想不到多年過去,你說謊技術還是一樣爛。”

從小到大跟顧記深惡作劇也好,說謊也罷,每次都會被他識破。並且每次都像現在一樣,當麵揭穿。那時楊思夏看了很多科幻片,有那麼一段時間裡,總認為顧記深在她的身體裡偷偷裝了測謊儀。

楊思夏尷尬的保持一張不曾說謊的表情,坦然的說道:“我記性不好。”

顧記深起身,他走向窗戶,往外看著夜景。

慢慢轉身,雙手交叉在胸前,倚靠在牆麵上,歪著頭問道:“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楊思夏楞住,幾天來,她隻想拚命躲避這個多年舊友,但顧記深一句問候,卻使她渾身一震,心軟的慢慢起身,靠在床頭:“好,還好。你呢?”

這種有禮貌的反問,隻是出於接人待物的慣性,但此刻楊思夏也確實想知道他到底過的好不好。

顧記深冇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伸出手說道:“手機給我一下。”

楊思夏冇有多想,把手機給了他。

打開手機,看到四位密碼問道:“密碼?”

楊思夏準備接過手機輸入密碼隨口說道:“我生日。”

隻見顧記深不假思索的輸入了,0714。

時隔多年他還會記得我的生日?她在旁愣了一下,驚訝嘀咕著。

顧記深聽見了,低頭按著手機:“我會永遠記得你的生日,小時候每年都會送你生日禮物。”

她有些尷尬不語,比起內心驚詫,此刻是沉默的。

“加好友了。”隨後把手機扔給了她。

楊思夏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門鈴響起。

隻見鄧昊帶著醫生過來,確診發燒38.8度,醫生開過藥,見她把藥吃下去,又囑咐要多休息。

楊思夏見到鄧昊,又想起自己還躺在顧記深的床上,不免的再次覺得尷尬說道:“鄧昊,我們剛纔在客廳,離這個房間...”

鄧昊專業微笑著,心念:“你們倆就算睡到一起,我都不會驚訝的。”

“明天取消我和查理的會議,你代我出席,再帶著策劃團隊。”顧記深打開手機看著自己的行程表。

鄧昊應道:“是,顧總還有其他事情嗎?”

“給我留一輛車,明天純私人時間,不要打擾。”顧記深看向躺在床上楊思夏。

楊思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是覺得眼皮沉的要命,昏昏沉沉的。

不一會見鄧昊和醫生離去,楊思夏保持最後一絲清醒,說道:“我還是回自己屋裡吧,謝謝。”

隻見她緩緩下地,都冇有穿鞋,顫顫巍巍的往臥房門口走去,下一秒倒地。

顧記深急忙上前,再次抱她入懷,輕放在床上。見她如同昏迷一樣,睡的死死的,藥起效了。

這個女人,究竟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捋了捋遮蓋在臉上髮絲,精緻的五官,臉上泛著紅,顯得更加誘人,他一時有些情起,低喃道:“思夏,當年為什麼一聲不吭的消失?”

這是他從小愛到大的女人,過去的26年裡,心裡隻有這個女人,從記事起就喜歡她,青春懵懂更是確定了這份愛,偏偏在16歲要確定感情的時候,這個女人選擇了消失,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他不喜張揚,隻是側麵偷偷打聽著,慢慢的跟隨,暗中策劃籌謀著,才換得她十年後又再次回到了他的生活裡。

顧記深在商業領域是霸主,可在她楊思夏的世界裡,竟活得很卑微。

看見她睡的很熟,一雙血色的眼睛柔情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咬牙道:“楊思夏,這次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這一宿楊思夏睡的很好,夢見小時候操場,夢見了帝都冬天衚衕裡的那盞路燈,夢見了懵懂的愛情,夢見了曾經的自己。

顧記深去浴室衝了一個澡,站在酒店陽台上,老規矩倒了一杯烈酒,拿起手機,翻看她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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