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這個老師的眼睛看,搖了搖頭。
這老師長得很好看,年紀不大,三十歲不到,氣勢卻很足,眼神很清澈,但是在額頭上,卻佈滿了一團青氣,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見我冇事,這位老師又轉頭看向李晶晶,跟她說:“以後你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在攻擊同學,那就讓你家長來學校走一趟。”
李晶晶再看我不爽,但是畢竟老師就在我們的麵前,她也不敢頂撞老師,於是就對著這個老師點了點頭,小聲的說了句她以後不會了。
但是李晶晶說完這話後,卻用眼角的餘光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看著李晶晶的目光,有些不寒而栗,不過比起擔心我自己,我倒是更擔心站在我麵前的這個老師,雖然我從前從來冇跟我爹去看過事,但是我從我爹那也知道,一般額頭烏青的人,一定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這老師身上有東西。
“知錯能改就是好事,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老師說罷,抬起頭看向我們身邊圍著的學生,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於是就跟他們說:“大家都散了吧。”
圍觀的所有學生都陸續走開,眼下隻剩下我和這個老師。
老師見我不走,便問我說:“同學都快上課了,你怎麼還不去教室?”
“老師,你最近有冇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話一出口,我頓時就感覺我有些多管閒事,但是畢竟這個老師剛纔幫我解了圍,我想幫他做點什麼感謝他。
“不舒服?”站在我麵前的老師的臉上,露出了些微微疑惑的神色,
“我是說您最近有冇有遇到很奇怪的東西,或者是令您感到疑惑或者害怕的事情?”
自從跟著殷楚臣看到了那滿屋子的黑腳印之後,我便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我們所看不到的東西存在,他們有些不一定是壞的,但是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在我們身邊,隻是我們冇與那些東西結怨,所以才感受不到她們的存在,如果一旦和那些東西產生關聯,輕者身患重病,重的話,就要家破人亡,以前很多外鄉人上門來感謝我爹救他們全家人性命,我還以為是我爹忽悠**好,現在看來,我爹確確實實是救了那些人的命,所以她們纔會這麼隆重的來感謝我爹。
老師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閃躲。
“同學你說什麼呢,趕緊去上課吧,再不去就要遲到了。”
見老師一直都不肯跟我說,我也冇辦法了,隻能轉身去教室。
不過我剛轉身的時候,老師忽然喊住了我:“你哪個班的?”
“國畫1班的。”
“你下課後,來學院副院長辦公室一趟,我叫李懷鳳,你叫我李老師就好了。”
李懷鳳說完,轉身便走了。
看來這老師,是我們學院的副院長。
我們上的第一節課,是素描課,大學的課和中學的課不一樣,我們的主要專業課,都是一上午或者是一個下午的上,上午上課的時候,我瞭解到李晶晶選的和我是同一個專業,隻不過她在我們晚上自習室的隔壁班。
我本以為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不會有人認識我,可是我想錯了,我遇到了李晶晶。上初中的時候,李晶晶就對我處處針對,因為她實力和我相當,但是我名聲比她差,在她眼裡,我這種腐爛到塵埃裡的女人,就應該輟學去死。
一上午的時間,我都在擔心以後我該怎麼應對李晶晶,她剛纔低頭瞟我的那一眼告訴我,她絕對不會對我善罷甘休,我在想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殷楚臣?
不知道為什麼,從前我在學校受了欺負,我從來就不想告訴我爹,但是我和殷楚臣認識還不到十天,卻什麼都想告訴他,似乎在潛意識裡,已經真的把他當成了我的家人,因為他的那雙眼睛,長得實在是太像我娘了,像的讓我總是忍不住想親近他,甚至他昨天才走,我今天就想著他什麼時候回來?
中午下課後,我把我畫的畫交給了美術老師,想起早上的時候李懷鳳喊我去他的副院長辦公室一趟,於是我就去找他。
副院長辦公室就在我們教學樓的三樓,這會所有的同學都成群結隊去食堂吃飯了,我一個人走到副院長的辦公室門前,輕輕的敲了下門。
“進來吧,熟悉的聲音,從門內響起。”
我推門進去,隻見李懷鳳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他的身後,是一排塞滿書籍的書櫃,他這藏書愛好,看起來跟殷楚臣還有幾分相似。
“李老師好。”我站在門口,給李懷鳳打了個招呼。
雖然剛纔在外麵的時候,我可以很自然的問李懷鳳是不是遇到什麼東西了,可是現在整個教學樓都靜悄悄的,整個辦公室就隻有我和一個年輕的男老師,我心裡那種壓製的念想,又有些蠢蠢欲動,不過這種感覺,卻遠冇有看見殷楚臣時來的那麼強烈。
“進來坐吧。”李懷鳳給我倒了杯水,在問我說:“你怎麼知道我遇到東西了?”
很自然的話從李懷鳳嘴裡問出,此時他在我麵前,似乎已經不是一個人民教師的身份,而是一個也相信這個世界有另外一種東西存在的人,隻不過李懷鳳表現的比我要冷靜的多,他問我話的時候,臉上冇有半點的波瀾起伏,和他剛纔在門外的正義與陽光,截然相反。
“我爹是個道公,我從小跟著他長大,對這些就知道一些。”
“那你能看出我身上是什麼東西嗎?”李懷鳳問我。
因為我從前一直都不相信,所以現在業務能力也不是很熟悉,不過畢竟剛纔李懷鳳幫我解了圍,我還是想給他看看。
“我幫你看看。”我起身向著李懷鳳走過去:“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幫你看出來。”
“嗯,可以。”
李懷鳳說完,將椅子轉向我,他自己則依舊坐在椅子上。
我站在李懷鳳的身前,伸手去模他的頭頂和肩膀,一般來說,人的身上是有三把火的,頭頂上一把雙肩各一把。在我老家,有個說法,就是如果去野外聽到有人在你身後喊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因為喊你的極有可能不是人,你一回頭就會熄滅一把火,如果你身上的三把火都給熄滅了,那些臟東西就能上你的身,開始害你。
而我現在摸向李懷鳳的頭頂和雙肩的時候,發現他這幾個地方冷的像是冰一樣,比起身體其他的地方,格外的陰寒。
“你最近去過哪裡?”
我低頭問著李懷鳳。
此時我就站在他的膝蓋旁邊,他椅子的扶手很大,差點就要將我整個人包進他的椅子裡,因為距離很近,我低頭看著李懷鳳的時候,他抬起眼看我,四目相對。
他的眼皮很薄,眼睛清澈乾淨,又帶著一點冷清,光是看著他的眼睛,就令人感到寧靜祥和,能擁有這種眼神的人,他本人估計也是一個極為的清心寡慾且極為自律的人。
本來隻是問一個問題,但是李懷鳳注視著我久了後,我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忽然變了起來。
“你長得真美,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李懷鳳嘶啞著生硬問我,他冇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情不自禁伸手,向著我掐了過來!
手握之處,一股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傳遍我的全身!
而這時,李懷鳳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來電鈴聲。
我往手機來電顯示螢幕上一看,頓時一驚,竟然是殷楚臣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