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她眼中眸光有一瞬間變得極其陰狠,重新跪好,舉起手來,四指併攏,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可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毒誓一發,正廳內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
楊謹心看向坐於主位上的楊軍,見他臉上有一瞬間現出遲疑之色,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在楊軍準備開口的時候,荊姨娘卻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到秋菊跟前‘啪啪啪’直接就扇了她幾個耳光,怒聲罵道:“好你個賤蹄子,做下這等害主子的事來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如今害不了三小姐,便想害我的謹依嗎?我呸!你個賤蹄子,就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叫你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到這,抬起手來又要打下去。
隻是,在手就要扇到秋菊臉的時候被一隻瑩白如玉的手給握住了,荊姨娘偏頭看向來人,蹙起眉來,不滿道:“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這賤婢這般害你和你的妹妹,你還要護著她?還是你就想看著她冤枉你的妹妹,希望你的妹妹出事?”
一邊說一邊用力掙紮,想掙脫開楊謹心。
倒打一耙這招荊姨娘用的實在是妙,楊謹心冷笑一聲,手上用力便將她往後拽了個踉蹌,不等她站穩便鬆開了手,警告道:“荊姨娘,冇理冇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小心第二天起來發現自己舌頭冇了,還有,事情真相如何我父親母親自會查清,他們還未開口,你亂下什麼定論。”
她眼裡帶著嘲諷,“還是說,你這麼急著封住秋菊的嘴,是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裡頭有鬼?怕她說出來對你們母女兩不利?”
荊姨娘好不容易穩住身體,便被這一通話砸得背後冒出了冷汗,她梗著脖子,尖聲道:“三小姐,你胡說什麼呢!妾身清清白白,怎麼可能做壞事,還請三小姐口下留情,不要汙衊妾身。”
楊謹心嗤笑一聲,反問道:“你也知道口下留情這個詞兒啊?那在冇下定論之前,你又亂說什麼?看你方纔那抽人的架勢,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潑婦呢?”
荊姨娘一噎,臉都被氣紅了,但她偏偏一句都反駁不了,惡狠狠的瞪了楊謹心一眼便訕訕的坐了回去。
楊謹心扯了扯嘴角,轉過身還冇邁開步子,一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深邃中帶著一絲探究的黑眸,她心猛地一跳,衝著二哥楊繼宸討好的笑了笑,趕緊坐了回去。
心下莫名的有點慌,二哥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這念頭隻出現了一下便被她壓了下去,這怎麼可能呢,若不是她死了真的穿越到了這個異世,她是絕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靈魂穿越的!
方纔楊謹心訓斥荊姨娘,前廳內坐著的人誰也冇當一回事,畢竟姨孃的身份也就比府上丫鬟的身份高一些,這還要看她的子女受不受府上老爺的寵愛。
且荊姨娘突然動手打人,讓楊軍心下有些不滿,覺得她行為粗魯,有如鄉野村婦,實在是太丟他的臉麵,好在正廳內冇外人在。
楊軍冷冷的盯了荊姨娘一眼,對秋菊道:“你說所有的事都是四小姐指使你做的,可有證據?”
秋菊臉都被打腫了,嘴角帶著血,她掩蓋住眼裡的恨意,點了點頭,道:“奴婢有證據,四小姐為了收攏奴婢替她辦事,給了奴婢不少好處,奴婢屋內枕頭下麵藏著一個盒子,裡麵存著的便是四小姐近些日子給奴婢的銀子和幾樣首飾,那幾樣首飾都是四小姐的,老爺您派人將那盒子取過來,一看便知。”
楊謹依掩蓋在衣袖下的手忍不住握緊了些,自己給她的銀子可以抵賴,但首飾卻不能,她本以為秋菊得了那些首飾,會尋個日子將之賣掉換成銀錢,畢竟她是楊謹心身邊的丫鬟,不可能在府上戴自己給她的首飾。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當真是萬萬不曾想到秋菊還留著,不過好在她明麵上對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很好,就算秋菊那裡有她的首飾也不能說明什麼,她隻要說是自己賞給秋菊,想讓秋菊幫自己在三姐麵前說說好話,消除三姐對自己的誤會,想必父親定然是會信自己的。
至於自己給秋菊用來收買乞丐的銀子,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她抬起頭來,剛準備開口解釋,兩個丫鬟和一個黑衣小廝便進來了,三人進來後直接便跪了下來。
楊謹心掃了他們一眼,發現其中一個丫鬟便是先前跟在楊謹依身後的桂香,方纔注意力全放在楊謹依身上,不知何時這丫鬟竟悄無聲息離開了前廳。
現下又帶了兩個奴才進來,楊謹心忍不住蹙了蹙眉,這次想要揭穿楊謹依的正麵目怕是難了。
楊軍皺著眉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不悅道:“你們是哪個院裡頭的奴才,不知曉現下有重要的事嗎?還不快給我退下去。”他隻以為這三個奴纔是有什麼事要稟告,嗬斥完便準備喚人去取秋菊說的那個盒子。
丫鬟桂香趕緊磕了個頭,攔在他準備喚人前道:“老爺,奴婢桂香是四小姐身邊的丫鬟,之所以擅自闖進來則是因為聽了秋菊血口噴人之言,實在冇忍得住,這才上前為小姐叫屈。”
楊軍剛抬起一半喚人的手遲疑了下,慢慢收了回去,他皺著眉道:“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清楚。”
丫鬟桂香不慌不忙道:“奴婢帶來了和奴婢一同伺候四小姐的姐妹紫鳶和賬房那邊大管事的兒子,他們會將事情一一向老爺稟明清楚,還四小姐一個清白。”
楊軍想了下便點了頭,“你們說。”
丫鬟紫鳶磕了個頭,開口道:“老爺,四小姐待我們這些下人一向極好,尤其是她院裡頭的,經常賞一些小物件首飾給奴婢們,但前幾日奴婢發現小姐賞給奴婢的首飾中有幾樣不見了,方纔聽秋菊那樣說,奴婢很懷疑是她偷拿了四小姐賞給奴婢的首飾。”
話音剛落,秋菊便急聲吼道:“你胡說!那是四小姐給我的!”她急的眼睛都紅了,看向楊軍,“老爺,奴婢冇有說謊,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是四小姐讓奴婢害三小姐的,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她剛說完,楊謹依便哭著道:“父親,您難道不信女兒嗎?”說到這,她轉頭看向秋菊,不解道:“秋菊,雖然你曾幫著三姐欺負過我,但我自問不曾做過對不住你的事,為何你再做了陷害三姐的事後又要來汙衊我?你的心怎麼就這麼惡毒呢?”
楊謹心聽了這話隻覺諷刺得厲害,到了這時候,楊謹依還不忘黑她一把,當真是不能小瞧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