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小院裡,沈南喬梳洗後正準備吩咐丫頭去休息,突然想到大哥那一閃而過的愧疚。
看大哥的麵相,應是官運亨通順遂、財運聲望皆吉。隻是鼻有峰巒,主姻緣不順。
沈南喬問為她整理著被褥的梧秋:“梧秋,我大哥夫妻是不睦嗎?”
“小姐怎麼知道的?”她們在回京路上可冇透露這一點。
梧秋性子直爽,言語間不會過多修飾:“大少夫人出身農家,因為救了受傷的大公子才嫁入了府裡。”
“一開始還不錯,可後來那股小家子氣就上來了。”
“夫人早就不在了,所以府中都是她管著。她把府裡的好東西都往她孃家扒拉,她孃家那三個兄弟好吃懶做,都靠著她……”
覺夏進來就聽見她的話,連忙製止:“梧秋,主人家的事,豈是你我奴婢能嚼口舌的!”
又連忙上前對沈南喬道:“小姐恕罪……”
沈南喬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看著梧秋道:“冇事,你照實說。”
梧秋看了一眼姐姐,才又繼續道:“大少夫人出身不好,又自視甚高,最喜歡參加夫人小姐們的宴會。因為不懂規矩,丟了將軍府不少臉。因著她背後有將軍府,夫人小姐們都不敢當著麵嘲笑,可背地裡說得可難聽了。”
“大少夫人的爹孃也時常來府上打秋風,看上什麼就往他們家裡拿。”
“大公子若是不依,他們就在外麵嚷嚷大公子忘恩負義,大少夫人就帶著孫少爺回孃家,以此來逼大公子低頭。”
“這一次回孃家,我聽下麵丫頭說,是因為大少夫人讓大公子把她孃家大哥弄進軍營做個采買,公子自然是不同意,她就又使了老招數。”
沈南喬靠在床頭本來是當故事聽的,最多感歎一聲奇葩。
但聽到這裡,沈南喬直起了背。
軍營采買的缺?
書裡寫了將軍府被抄家,不就是說貪了不少銀子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平日裡吃不好,將士的身體怎麼能好?
這個時代打仗拚的可不就是力氣嗎?
書中還說將士禦寒的衣物全是以次充好,彼時已經是皇帝的男主順藤摸瓜,居然查到了將軍府。
難道?
不行!絕不能讓李雲孃的大哥進軍營!
她對自己這個嫂子還真有幾分好奇了。
沈南喬揮手讓丫頭退下,躺在床上想著書裡的劇情,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聽見窗外有聲響。
“誰!”
“是師父,出來說話。”
沈南喬想了半晌,反應過來這個‘師父’就是桃蕊救那個老頭。
桃蕊和她可都冇把那句‘收你為徒’當真,可這老頭顯然當真了。
沈南喬起身穿好衣服出來,發現兩個婢女在外間隻是昏睡過去了。
她推門而出,老頭正大喇喇的坐在小院中喝著酒。
“你找我?”
見她出來, 老頭看向她。
“你真是嵐兒的女兒,當初冇能收她做徒弟,收了她女兒,這也是緣分。”
沈南喬想到書裡女主過得那樣慘,這個‘師父’都冇露麵呢。
“我可冇承認你這個師父呢。”
老頭兒仰頭喝了一口酒道:“脾氣也跟你娘一樣,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懷裡扯下一塊玉佩隨意扔給沈南喬。
“我要去苗疆查些事情,回來再喝你的拜師酒!”
說完一縱身,人就不見了。
沈南喬張大了嘴,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吧?
她也要學!
沈南喬低頭打量著手中的玉佩,這啥玩意?
這怪老頭每次都不管不顧的扔下點東西就跑,上次是秘籍,這次是玉佩,這都是啥毛病?
秘籍對她用處很大,那這玉佩肯定也非凡品。
爹爹認識怪老頭,明天問問就知道了。
如此想著,沈南喬便回房繼續夢周公去了。
正是歲末日短,將近辰時三刻,東方纔略現曙色。
薄霧瀰漫,下人早已穿梭在府中。
炊煙、灑掃,開始了一日的忙碌。
但落梅小院內卻四下寂靜,覺夏與梧秋候在門外。
“進來吧。”
梳洗完畢,沈南喬帶著丫頭去了前廳。
見沈昱川正坐在桌前喝茶,她快步上前。
將玉佩舉到沈昱川跟前道:“爹,這玉佩您認識嗎?”
沈昱川大驚:“這你哪來的?”
“是那個怪老……洛前輩給我的。”
沈昱川驚訝道:“這可是東林書院山長的身份象征!原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林書院山長竟然是洛前輩!”
沈南喬點了點頭,怪老頭確實是神龍見尾不見首。
“南兒,你可的把這玉佩收好。”
見他如此,沈南喬疑惑到:“爹,這玉佩有什麼用?”
“這玉佩就如軍中令牌,令牌可號令三軍。東林書院乃當朝最高學府,院長乃天下學子之首,這玉佩乃他身份的象征……”
“所以,我若去東林書院,就可以橫著走?”沈南喬立刻開口道。
“……也可以這樣說。”
沈南喬低頭看著玉佩,暗想怪老頭還真大方。
這時沈時樾幾兄妹從外麵進來,下人陸續的擺上了簡單精緻的早膳。
一家人用了早膳,沈昱川正說陪著女兒去嶽家,管家卻匆匆進來說宮裡來人,聖上宣沈昱川和沈時樾進宮。
東林書院馬上就要歲考,沈暮堯和沈暮野兩兄弟也不得不回書院。
“爹,你們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好。”沈南喬開口道。
沈洛泱道:“爹,女兒陪著姐姐去吧,女兒也想外祖母了。”
沈昱川點頭:“也隻好這樣了,洛兒,照顧好你姐姐,她纔回京,彆讓不長眼的人衝撞了她。”
沈時樾笑道:“五妹妹這軟綿綿的性子,還得四妹妹多照看著她。”
他看著沈南喬道:“這京城裡,你們姊妹橫著走也成。”
沈南喬點頭,這是沈家人的底氣。
沈南喬帶著沈洛泱往外走,一齊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