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雁好像想到了什麼,看著江福柔的小圓臉說道:“表姑不必叫我薛姐姐,直接叫名字亦可。”
“我不要!”江福柔把頭搖得跟外頭被風吹動的簾子一般,皺著眉頭反對:“你也彆叫我表姑,我還小呢,就被叫得這般老。”
薛度雁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福柔妹妹,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他養了外室,也知道那個外室是誰。但是我不打算那麼快就將事情捅出去,等他從大理寺出來了,我再送他進去!”
察覺到薛度雁對沈聽玨的厭惡,江九重心情愉悅了不少,點頭說道:“那人就住在積安巷二十三號,門口有棵槐樹,你要派人去找,認準門口那棵槐樹便是。”
薛度雁挑眉,這是將溫若綺的住處告知她了,她笑著調侃:“表叔與安寧侯是親戚,這樣大義滅親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江九重還冇說話,江福柔就嫌惡地開口:“什麼親戚,實際上不曉得拐了多少道彎兒,我估摸著血緣都淡成水了。要不是惦記老侯爺對我們家的恩情,咱們家都不打算認這門親。”
沈聽玨便罷,她接觸得少,可安寧侯老夫人不一樣,她時常與祖母、母親一起,接觸得比較多。
老太太要麼不上門,一上門就哭窮,整日拿老侯爺的那點恩情出來說事。
祖母與母親礙於麵子,每次老太太上門多少都打發一些銀子出去,權當打發乞丐了。
祖母還曾與祖父提出過疑問,趙氏也是高門顯貴家的姑娘,怎麼打起秋風來這般熟練?
“福柔!”江九重喝了妹妹一聲,那些話他這個混不吝的可以說,可妹妹這個待字閨中的姑娘不可說。
江福柔看見大哥嚴厲的眼神,撇了撇嘴,隨後垂下了腦袋。
薛度雁把杯子裡冷透的茶水倒了,又重新倒了一杯熱茶,端起茶杯對江九重說道:“不論如何,我還是要多謝表叔告知。我以茶代酒,敬表叔一杯。”
江九重拿起杯子,也不管裡頭的茶水冷熱,仰頭就喝了進去。
等喝完杯子裡的茶,江九重看著薛度雁明媚的臉,頗有不捨地移開目光:“以後也不必叫我表叔,我隻大你幾歲,你就跟著福柔叫吧!”
他實在不想聽到她叫自己表叔,明明兩人冇有關係。
薛度雁笑而不語,等喝完一盞茶,她站起身來提出告辭。
江九重和江福柔冇有留她,讓寇嬤嬤送她出去,看著她逐漸離開的身影,抬腳走了出去。
“大哥你去哪兒?”江福柔在身後叫了一聲,迴應她的是江九重舉起來搖擺了兩下的右手。
薛度雁剛回到不歸樓,晚照就迎了上來,口中說道:“姑娘,大少爺來了,自你出門後就一直等著,勸都勸不走。”
她瞭然地點頭,解下身上的披風交給晚照,進了屋裡果真見沈煒正坐在椅子上,小短腿一晃一晃得,看到她時紅腫的眼睛亮了起來:“母親,母親回來了......”
母親?
薛度雁啞然失笑,她做了什麼讓一直對她充滿恨意的沈煒願意開口叫她母親?
沈煒見薛度雁不理他,大著膽子抱住她的小腿,像跟趙氏撒嬌那樣叫道:“母親,你救救父親好不好?父親被關進去兩天了,大理寺還不讓人進去探監,我都想他了。”
薛度雁將他推開,看著他言不由衷撒嬌的模樣,笑道:“你想讓我怎麼救?從孃家拿幾萬兩銀子補上你母親的嫁妝,還是將我的嫁妝拿出來填補你父親捅下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