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笑罵道:“眼皮子淺的東西,收這麼快作甚,也就姑娘願意慣著你!”
晚照嘻嘻哈哈地打了個岔,拉著垂虹和扁舟就出去了。
又換了兩條乾帕子,薛度雁的頭髮才被絞乾。
寒侵在她頭皮上揉了小半個時辰,見她開始昏昏欲睡,和崔媽媽將她扶到床上,拿了她慣常抱著的枕頭塞到她懷裡,又悉心蓋好被子,才輕手輕腳地走開。
崔媽媽坐在床邊,像小時候那樣拍著薛度雁的後背哄她睡覺,見她小臉還帶著嬰兒肥,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卻已經嫁做人婦了,心中就一陣抽疼。
她的姐兒啊,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薛度雁的眼睛半睜半閉,將將睡著時想起那兩個女使的事情,她湊近崔媽媽,把臉挨在崔媽媽腿上,軟軟地說道:“媽媽,記得明天讓那兩個女使來正院,我說過要抬舉她們的!”
“好,媽媽知道了,你快睡。”崔媽媽笑著應了,也就這個時候,姑娘纔有幾分孩子氣,麵對侯府諸人時,姑娘就像一個刺蝟,豎起渾身的尖刺保護自己。
崔媽媽讓薛度雁躺好,又給她掖好被角,聽著她的呼吸慢慢平緩,她才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這一覺薛度雁睡得極好,第二天醒來精神奕奕,纔剛掀開被子,垂虹就過來扶她,又接過扁舟手裡的衣裳一件件地幫她穿上。
“姑娘,那兩人已經等了好一陣子了!”扁舟說道。
薛度雁嗯了一聲,讓寒侵給自己梳頭:“可有奉茶?”
垂虹忙道:“奉了,隻是她們不敢喝。”
寒侵伸手去摸小匣子裡的玉潤霜,麵上笑道:“怕是等著主母喝茶呢......咦?”
她疑惑了一陣,又摸了一會,確實冇摸到玉潤霜,伸頭過去看了一眼,裡頭空空如也,哪有什麼玉潤霜?
晚照聽到她話音戛然而止,扭頭過去看她:“你咦什麼?”
寒侵拿起空蕩蕩的小匣子,小臉緊繃:“玉潤霜不見了。”
其實玉潤霜丟了就丟了,製作玉潤霜的材料薛家有的是。可是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丟的,是不歸樓的人,還是外人拿走的。
不管是什麼人,都有可能成為彆人手中捅向姑孃的刀。
晚照不相信,跑出去看了一眼,果然,巴掌大的小匣子空蕩蕩的,一絲頭髮都冇有。
薛度雁的臉也沉了下去,這個院子能進內室的,除了崔媽媽和四個女使,其他人都不能進入,那麼是誰偷偷進來拿走了玉潤霜?
垂虹連忙回她們的小隔間拿了剩下那瓶玉潤霜回來,先給晚照看過,確定冇問題之後,纔給薛度雁抹上:“姑娘,不如現在將院子裡的人叫過來,一個個搜?”
扁舟看了一眼金絲楠木做成的梳妝檯,輕聲說道:“暫時不要大動乾戈,咱們現在屋裡找找,實在冇有在去搜也不遲。”
她是覺得有些奇怪,玉潤霜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隻是抹臉的東西也有人偷,那麼多珠寶首飾卻不拿,要是底下的女使偷偷拿走了,怎麼偏偏落下那一堆價值不菲的首飾?
薛度雁看著麵前那幾個匣子滿噹噹的首飾,卻突然笑了起來:“晚照,你去外頭傳,玉潤霜要搭配雪凝膏使用,否則會有爛臉的風險。”
她也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多金銀珠寶不偷,偏偏偷那瓶不當吃不當喝的玉潤霜。
等晚照領命而去,薛度雁便帶著人走到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