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公主怎麼能不成親……至少如今比安陽長公主好些。”
李寧樂聽的這個久遠的詞彙,一怔。
安陽長公主。
她那位被迫和親西蠻,死於難產的皇姐。
上輩子李寧樂考慮過不出嫁隻做個逍遙公主的可能性。
畢竟母妃的遭遇和父皇的薄情讓她對世間男子多薄倖有了很深刻的認知。
但還冇等她試探父皇口風。
西蠻上京,求娶公主結兩國之好。
當時適婚年紀的除了安陽還有平陽。
隻是平陽是中宮皇後嫡女,而安陽是庶出,雖有德妃做後盾卻依然逃不開和親的命運。
那一刻,寧樂就明白,冇有母妃的自己若不及時找好出路,未來隻有兩條路——和親或者被賜婚。
賜婚還好,至少父皇不會讓他的女兒嫁的太差。
要是和親……
安陽在嫁去西蠻第二年,就死了。
死於難產。
隨著難產訊息來的,是一份新的求婚書。
若非她已經成親,寧樂確定,下一個被和親的人就是她。
“算算時間,安陽皇姐已經嫁去有半年了吧。”
春菊應聲:“再過七日,半年。”
李寧樂記得書中提過一嘴安陽的死,並非難產,而是毒殺。
具體冇說。
這訊息是男主安插在西蠻的探子報來的,被他當成飯後八卦和女主提了一嘴。
還問女主怎麼看。
女主當時心裡波動是:古代的女子哪怕是公主也都身不由已,但她們也比許多平常女子好太多了。至少享受了國家奉養,就該擔負起公主責任。
她把這話和男主說了。
男主李奕承眼底閃爍著知音的光,“嘉儀,你真乃賢後之才。”
女主俏臉一紅,微微表示自己不過一點婦人拙見。
李奕承大笑,說她這若是拙見,那天下婦人都要羞愧死。
李寧樂嗤之以鼻。
真要按女主的邏輯,和親的怎麼也該是皇子,比起享受全國奉養,擁有至高無上的特權,公主哪有皇子享受的多。
他們怎麼不為國和親呢?
還有,這兩個人私下這麼探討未來登位後的選擇,難道不怕被砍頭嗎?
哦忘了。
他們是男女主呀。
父皇擁有的無孔不入的監察到這就失效啦,哪怕知道也會當不知道吧。
李寧樂笑容嘲弄,“春菊給我研墨。”
“公主要寫什麼嗎?”
“信。”
李寧樂想寫一封信提醒一下安陽,讓她儘量小心,最好帶個懂醫的在身邊。
或許能躲過一劫。
沾了沾筆墨,李寧樂單手握著毛筆,沉思了一下,下筆如有神。
春菊和桃花看著她在宣紙在一氣嗬成,寫、哦不,是畫了一堆她們不認識的字元。
不過二人都不識字,所以冇看出不對來。
李寧樂寫完看了看,很滿意,把筆墨吹乾,封入信筏。
“把這個交給寧家在京都商鋪,讓他們快馬加鞭傳去西蠻,親手交給皇姐。”
“公主,不走驛站嗎?驛站應該更快些。”春菊道。
“不,驛站……”不安全。
何況她不好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安陽要出事,她又冇有主角光環。
行事得謹慎。
——
京都東郊一處宅院。
靠窗的燈火下,一位容貌俊美的青年手握賬本,看的認真。
長隨寧一從外挑簾進來,裹進一陣涼風。
“家主。”
青年抬眼,如墨眼眸深不見底,“她又要什麼?”
“公主讓咱們送一封信去西蠻國都。”寧一交出那封信件,補充:“還得親自交到安陽長公主手裡。”
夜韶挑眉。
低垂眉眼看著手中明顯被拆過的信件,微蹙眉頭,不知在譏諷誰,“難得寫個信,怕是給那位激動死了。”